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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拜师

书名: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字数:2423 更新时间:2024-11-25 23:34:21

易渊见他看得入神,自是心照不宣,爽朗地一笑。

直到那抹水蓝色的仙裙消失许久,苏迟才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来,向易渊行了一礼,陪罪道,“夫子,苏迟刚刚失礼了。”

易渊拢了拢衣袖,负手在身后,一双平和的眼睛盯着他,“孩子,你有什么执念吗?”

苏迟抬起头来,墨色的眸子像透亮的琥珀,里面装着雨后青山下的瑰丽风光,他抿了抿唇,一双俊秀的脸在光下半明半暗,哑声道,“有。”

他的执念里,都是她。

易渊居士点点头,浓密的眉舒展开来,随后,眼里透出一分由衷的欣赏,?又问道,“那你的执念,是有多深?”

苏迟默了默,唇上火辣辣的疼,那是昨晚,她留下的痕迹。

他忽而淡淡地笑了,唇瓣一张一合,知足道,“向死而生。”

为了她,向死而生。

“向死而生,”易渊细细地琢磨着这句话,嚼着嚼着,嘴角便现出一丝笑意来,转头向院子里走去,“你跟我进来吧。”

苏迟温和地应着,在易渊转头的片刻,忍不住,向外面看了一眼。

那个让她夜不能寐的少女,确实,已经走了。

“阮娇这个小姑娘,确实惹人的紧,”易渊没有回头,却已经猜出了他的动作。

他爽然一笑,即使年纪大了,依旧是健步如飞,感慨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

阮娇回到王府,坐在杏树下,等到了午时。

苏迟没有回来——

易渊已经收他为徒了。

阮娇既为苏迟高兴,心里又有些淡淡的愁绪。

就像当时她送一卓去拜师一样,走的时候嘻嘻哈哈,回来时,整间院子都空旷了下来,只剩下她和二卓了。

阮娇先是将屋子重新收拾一遍,又翻了几本书,吃吃水果,撸撸二卓,一天就这么挨过去了。

之后的日子,阮娇又重新拾起了逛醉仙楼的爱好,看看楼里又新来了什么姑娘,编了什么新的舞曲。

当天气燥热,不想出去的时候,她就写写话本子,找几本书翻翻,天气若是凉爽些,她就去王府找菱姨说说话,顺便和沈慕卿去骑骑马,绕上小半个临安城。

偶尔,她还会碰到鹿鸣,那个被爹娘当眼珠子疼的郎君,看起来憔悴不少,整个人都心事重重的。

见到是阮娇,便笑着来与她打招呼,他不是个说话弯弯绕绕的人,先是问了几句阮辰的近况,然后开门见山,问阮辰是否找到了如意郎君。

阮娇也只能嘻嘻哈哈,模棱两可的应着,她与大姐虽然亲昵,却从未聊过感情之事。

家里的媒婆子倒是来了一波又一波,然而,她从未听说陈氏应了哪个人家。

阮娇有个大胆且合理的猜测:大姐心中有人了。

有时她去找她大姐玩,阮辰不是在弹古筝就是在做女红,端的是大家闺秀,名门淑女。

阮娇便与她开玩笑,旁敲侧击地问她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小郎君,阮辰总是温柔的笑着,不做否定,却死活不说那人是谁。

阮娇见她守口如瓶,便也不再问了。

……

因为苏迟做了易渊的徒弟,阮劲竹对阮娇的态度也越发地好了。

毕竟,易渊的弟子非将即相,苏迟以后定会有出息。

他很后悔以前没讨好一卓,让他做下人而没认他为义子,因此,当他听说一卓也做了易渊的徒弟后,立马曲线救国,极力劝说阮娇从破旧的小院搬了出来。

讨好阮娇,相当于讨好了苏迟。

现在,阮娇有了一主四客,带着净房和厨房的大院子,有花园,也有池塘,与阮辰闺阁的水平已经不相上下了。

她刚开始搬进去的时候,走路都能笑出声来,从一间屋吃到另一间屋,从一张床睡到另一张床,别提有多快活惬意。

然而,时间一久,她就开始想苏迟和一卓了。

算起来,他们已有好久没回来了。

阮娇虽然教苏迟认了字,也读了许多书,但他的学识确实太过浅显,易渊怕苏迟出去丢他的人,干脆让他和一卓一样,一月一休,节省时间,好好学习。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阮娇怕他们换洗的衣服不够,就把衣服送到易渊的住处,求他给捎过去。

皇帝为了拍易渊的马屁,也为了方便自己的儿子,将学堂移到了皇宫内。

易渊居士是个潇洒之人,常常居无定所,既然书院只能拘泥在皇宫,他搬起家也就越发地勤了起来。

当她拿着两大包细软出现在易渊面前时,他正站在门口,捋着发白的胡子,指导着杂役该搬些什么东西。

阮娇甜甜地叫了一声,“夫子好。”

易渊喜欢嘴甜的年轻人,笑的爽朗又开怀,“小姑娘,又来给他俩送东西?”

“是啊,”阮娇看着一堆一堆的东西装上马车,乖巧道,“夫子,您这次,是要搬到哪里啊?

上次要不是一卓,我肯定找不到您的家。”

易渊向左看看,又向右瞧瞧,“我也没想好啊。”

……

陈氏听说阮娇搬进了新屋子,气的连瓜子也不嗑了,连跑带癫地找英国公撒泼,结果,被阮劲竹骂得嘴角直抽,好几日都没胃口。

“老爷现在就对那个贱蹄子这么好,日后还不得将英国公府的家业都给她!”

顾嬷嬷在一旁大气不敢出,殷勤地给她顺着气,眉头也皱皱的,担忧道,“老奴也在担心此事,这些日子,老爷对二丫头上心可不少。”

陈氏捏着帕子,眼里显出阴狠的光,恨不得将梨木椅上的花纹给熔化了,“当年林溶的命可真够大的,难产得都说不出话了,硬是把孩子生了下来。”

“夫人,老奴突然想起一件事,”顾嬷嬷走到门前,向四下望了望,将门关得死死的,“林溶当时为了嫁给老爷,与她爹断了父女情分,她爹,就是…现在的陵川王。”

陈氏眼睛微缩,一脸不可置信,“当年叛军攻入临安城,那个把家底掏空捐了军饷的商家,就是林溶她爹?”

嬷嬷点点头?,也是不肯相信,“皇帝为了感谢他,封他为陵川王,老奴有个亲戚在那当差,前几日,才偶然发现此事,。”

“那有如何?”陈氏轻嗤了一声,眼皮一掀,露出嘲讽的表情,“那个老头,怕是都不知自己有个外孙女!”

嬷嬷一听,脸色微微难看了起来,又不得不打陈氏的脸,“夫人,我那个亲戚与我说,陵川王已经派人来找她了,说要将她带回去看看呢。”

“此事是真?”

“千真万确,”嬷嬷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道,“夫人,老奴怕陵川王那面来人,会把英国公府的一半家底也带走啊,说到底,当年那事,也是老爷…”

“闭嘴!”陈氏一拍桌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嬷嬷气都不敢喘了,狠厉道,“有我在,他们一分钱也带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