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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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
用过晚饭,阮娇便开始给苏迟收拾细软,这些日子,她闲来无事便会去临安街走走逛逛,东西已经买得差不多了。
一卓从外面进屋,看见阮娇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他眼皮一掀,一本正经地给她泼冷水,“阿姐,他拜师之事可八字还没一撇,你就这么着急收拾?”
“怎么没一撇,一捺都已经画出来了,”阮娇鼓鼓腮帮子,轻轻地哼了一声,眉眼间都是张扬的得意,“他以后啊,可了不得。”
一卓见她一本正经,如此笃定,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
幸好苏迟不在屋子,不然那厮会对她温厚一笑,这麻香的狗粮,得喷他一脸。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苏迟不声不响地进了屋子,走到阮娇跟前,勾出一个漂亮的笑来,声音温醇,“我来收拾吧。”
阮娇呲着小牙,笑的唇红齿白,将东西交给他,开开心心地去嗑瓜子了。
一卓瞧着自家阿姐斜斜歪歪,像只蛇般的坐姿,眉头淡淡一皱,哪有个女孩家的样子!
阮娇接到了他嫌弃的打量,立即斜睇了他一眼,笑的绵里藏针,阴阳怪气的,“阿弟,你是不是又在心里嫌弃我呢?”
一卓一噎,不说话了。
阮娇想把瓜子皮儿放在一卓的手上,他坚决一躲,索性给她个后脑勺。
阮娇恨铁不成钢地白他一眼,咬牙切切道,“你能不能像苏迟学学,有人家半分的觉悟?”
人家从来都是主动接瓜子皮儿的。
那边正打开包裹的苏迟,听见这句话时,太阳穴突突地一跳。
看着蜷成一坨一坨的衣服球,苏迟沉默半晌,最后还是抖着胆子,将她已经塞进包裹,但皱皱巴巴的衣服都给翻出来了。
阮娇见状,柳眉倒竖,立马向苏迟飞过一个眼刀子。
刚夸完你,就跟本小姐唱反调!
苏迟两股战战,小心翼翼地将衣服重新叠着,但来者的目光实在炽灼,几近将他烧成灰。
他想了半晌,琢磨着如何消下她的气焰,最后鼓着勇气,微不可闻地提醒她道,“二小姐,晚上嗑瓜子?,会胀肚的。”
阮娇:“……”
就算处事不惊遇事不慌的一卓,见他憋了半晌,憋出这么讨打的话,都隐忍不住,突然笑出声来。
阮娇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咬了咬牙,去外面找二卓玩了。
二卓一到夏天就像只年老八十的老狗似的,整天不是爬着就是躺着,偏偏每顿饭还是那么能吃,别人都在夏天减肥,它是一年四季都在长膘。
阮娇在它旁边慵懒地一坐,想着苏迟的事。
初见他时,他还是一个瘦不拉几,可怜兮兮的小龟奴,现在被她养的,身量已经长了不少,能窥到之后昳丽绝色的影子了。
阮娇支着小脑瓜,手指一下一下地打在石阶上。
她希望苏迟能长的端行的正,跟着易渊居士好好干,不要像梦里那般,提着白玉剑来杀她这么个手无寸铁的姑娘。
其实,天天吃吃喝喝,混混日子也挺好的。
阮娇思绪乱乱的,盯着蒙蒙的夜色发呆。
“二小姐,天凉了。”
不知何时,苏迟已然站在她身后,将她最喜欢的毛毯给她披上。
他整个人都淡化在如墨如漆的背景里,衬得声音格外幽深绵远,像刚刚酿好的果酒,幽香醇长。
他将毛毯给她裹了裹,犹如在抱她一样,温吞的气息离得极近,她下意识闻了闻,是梨花的香味。
自从他来到这,似乎什么东西,都是跟她同一个味道的。
阮娇愣了愣,感觉他的胸膛都结实了不少,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身子,语气都带些支吾,“我,我回去睡觉。”
进了屋子,她好好地洗漱一番,然后,干脆利落地滚进了床榻的最里面。
自打一卓回来以后,阮娇一直和苏迟营造出如鸳鸯般恩爱不疑的形象,因此,两人也一直睡在一张床上。
阮娇的小主意是打得噼里啪啦,她想让一卓觉得苏迟就是她的不二归宿,这样,一卓就会带他去拜师,还能在易渊居士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而且,她是有深远考虑的。
一卓自小到大,永远是一身正骨,发誓效忠皇权,绝不向恶势力低头,而苏迟,以后会大权在握,保不齐,这俩人会发生什么冲突。
若是真有那天,她希望苏迟能念及同门的情分,绕他一命。
若不是系统不允许,阮娇真想给苏迟做点什么伤脑子的药,断了他的权倾朝野之路,省的她如此麻烦。
想着,阮娇横里横气地一刮鼻梁,心道,若不是本小姐手下留情,你个啥都不行的小龟奴,得被我轻轻松松给捏死。
苏迟看她傻呵呵地笑着,像捡了八百两纹银似的,也淡淡一笑,将一床厚被子叠成四叠,乖乖巧巧地挡在两人中间。
他们第一次睡在一张榻上的时候,阮娇是汗毛倒立,生怕这龟奴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不仅在两人之间搁了厚被子,还放了几碗水。
结果,她半夜翻身,水全撒在了苏迟的身上,他受了寒,第二日就开始咳嗽,阮娇却一夜香眠,醒来后一脸迷糊,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两人之间便只隔了一床被子,阮娇每天晚上都会翻山越岭,爬到苏迟的身上去,有时还搂着他的脖子,将他也顺便带到地上。
苏迟十分感谢厚实柔软的地毯,不然,他骨头架子都得给摔折了。
现在,?阮娇又将自己包成了一个蚕蛹,想遏制住明日在地上醒来的厄运。
裹完后,她闲得无聊,又开始用手随意翻着影子。
待她玩够了,才推了推纹丝不动的苏迟,“把火吹了吧,我有事想跟你说。”
软绵绵的柔夷,加上甜糯的口音,不知得让多少人醉倒在她的温柔乡中。
苏迟抿了抿唇,转身将蜡烛给给吹灭了。
阮娇捻着头发丝儿,将其绕城一个个小圈儿,“苏迟,你猜猜,你以后会成为什么样人?”
他想了一会儿,脑中却一片空白,盯着天上的蒙尘,“我也不知道。”
“我觉得吧,你以后一定会有钱有势的,”阮娇笑得牵强,猫儿似的眸子轱辘地转着,伸出一根手指,“到那时,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不不,”阮娇揉捻了半天,觉得一个太少了,“要不五个吧,一个手掌的条件如何?”
苏迟笑了笑,如清明雨后的青山,悠悠绵长,“不管什么时候,您的话,我都会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