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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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
阮娇累得气喘吁吁,额上沁出一层细细的香汗,身上也散出一股沁人的梨花味来。
今日天热,她又穿着单薄,烟罗纱裙湿溻溻的,半贴在身上。
苏迟被她紧紧地摁着,毫不挣扎。
他昨日受了伤,还没养回来,实在是没有了力气。
一时间,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她与他不过一掌之隔,在试衣间的熏香中?,两人面对面,平生蔓延出一股子暧昧来。
苏迟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实在是勾人,一双蝶翅轻轻地颤着,眸子雾气昭昭,脉脉含情,非天地灵气得以养成。
他的视线渐渐下移,略过她的琼鼻樱唇,细长脖颈后,瞳孔猛地一缩。
经过一番鸡飞狗跳的追逐,她的衣衫不免凌乱,再加上她是以俯视的姿态,他几乎能将她的衣下三分窥探一番。
他一时头皮发麻,像有人在他脑海里投了块镁条,他整个人像轰轰轰,瞬间炸裂开来。
炸出隆隆作响,白光四射的烟花来。
外面的一堆贵家公子们,大气不敢出一口,像蚂蚁看见蜜糖般黏在了门缝,扣着门沿上的把手,专心致志看好戏。
有好几次,阮玥也很像去看看,都被阮辰给生生拉了回去。
“我再问你一次,”阮娇拿着刚刚挑的素青色胡服,在苏迟面前晃动着,娇俏的语气中带着威胁,“你到底是——
脱不脱?”
苏迟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手指紧紧地扣着地缝。
阮娇生气地吹了吹的刘海,无奈道,“得,你不脱,我帮你。”
小郎君们个个摩肩擦踵,瞪大眼睛观望着。
“诶呀,你别扒拉我!”
不知哪位小郎君叫了一句,瞬间,门口处引起一阵晃动,维持许久的人脑大厦终于不堪重负,顷刻倒塌。
一大堆的世家公子,像被狼撵了似的,哗哗地涌了进来。
阮娇闻声,惊愕地转过头。
苏迟听到这么大动静,瞬间回了神,身子猛地动了一下——
导致阮娇按着苏迟的手没能撑稳,身子一歪,额头直接撞在了柜角上。
她的喵喵哟!
什么叫作流年不利血光之灾…
阮娇被撞得发懵,脑袋顿时一片混沌,很快,她感觉额上黏糊糊的,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她这一撞,?不会是冲着毁容去的吧…
“二妹,你把皂角液给撞洒了,”阮辰已经赶了过来,两手托着她的下巴,着急道,“感觉怎么样?”
阮娇抖着一只纤纤玉手,在额头上默了一把,果然是一股干爽的皂角味。
她无语望天,她这是倒的什么丢人现眼的霉…
“二小姐,”苏迟伏跪在地上,苍白的嘴角显得无辜又可怜,“我错了。”
阮娇懵懵的,她今天出门该看看黄历的。
她用帕子擦了擦额头,顺便使劲儿在胳膊上掐了一把,氤氲些哭腔道,“你不应我,我就不原谅你了。”
看戏的人啧啧而叹,二小姐还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痴情郎。
被这么多郎君看着,苏迟感觉替她丢不起那人,他垂下眸子,乖乖地服了软儿,“我答应您。”
阮娇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由他扶了起来。
一大堆小郎君堵在门口,似乎在等着看大戏。
阮娇微微一笑,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一圈,如同锐利的刀子,剜得他们脸上生疼。
一大波人,立马像被狼吓了的斑马似的,撩着蹄子,蹭蹭蹭,跑远了。
阮玥和阮辰也非常识时务,继续出去挑她们的衣服。
阮娇阴险一笑,坐在茶桌旁,好整以暇地撇着茶沫子,微微一笑,柔夷向墙根处一指,“赶紧换。”
苏迟无可奈何,只能狠狠地攥着手心,像被权贵欺负的小媳妇儿,慢吞吞的乖乖坐下了。
换完后,阮娇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素色很是雅淡,你穿上去,也不至于引起一堆小郎君的哄抢。”
说着,她便从衣袖中掏出口脂和面膏来,不怀好意道,“本小姐再给你打扮一番,就没有小郎君会觊觎你了。”
苏迟:“…”
因为苏迟的女装之路实在来之不易,阮娇给他画完妆后,十分舍不得,便让他多穿一会儿,等回府再换回来。
苏迟的心里十分抗拒,奈何嘴上只能温吞地吐出个“是”字。
经阮娇一番打扮,女装大佬的姿态果然逊色不少,平平常常的,样貌让人既不讨厌,也不容易让人记住。
他乖乖巧巧地接受了这件素纹暗花衣,还有淡青色的胡服。
……
平素雅致的阮辰,难得选了件石榴色的胡服,阮娇本想劝她选一点素淡的,更衬她的气质,但见她一脸憧憬之色,便作罢了。
阮娇也喜欢艳丽的色彩,犹豫一番,决定不夺大姐的彩儿,便拿了一件浅粉色的。
而阮玥,平素最喜欢的事就是买衣服,差不得各色都拿了一件,抱着一道彩虹出了铺子?。
三人看天色还早,便商量着去茗香阁去找沈慕卿玩会儿。
……
“呦,阮娇,刚刚身后还是个男的,下午就换样了。”
沈慕卿转了转大拇指的扳指,微眯的凤眼在苏迟身上逡巡了一番,而后,满是惊异地看着阮娇,“他…他…”
“同一个人,”阮娇哂他一眼,“大惊小怪的,真没见过世面。”
沈慕卿一噎,端起桌上的青瓷杯,喝了一口。
因为有阮玥和阮辰在,他们俩也没有像平常一般打闹,几人说了些府里的事,还有春日宴要准备的一些细节巴拉巴拉的。
阮娇听的是索然无趣,很快,困劲儿又上来了。
后来,茗香阁的说书先生说了一段白蛇传,因为阮娇看过不少版本的小说和电视,再加上这话本子就是她写的,她终于没能抵挡内心的渴望,爬着睡着了。
而阮辰和阮玥,则全程正襟危坐,端茶时滴水不漏,听到搞笑之处笑不露齿,该哭之时脉脉含情。
沈慕卿有点方。
平常他和阮娇听话本子时,喝酒猜拳,哈哈大笑,有时得去桌底下去找对方,现在,整个包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阮娇偶尔乍起的鼾声。
该感动和大笑的地方,他只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