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石头！快来，把这些拿到厨房去！”天还没黑，陆伯言就已经回来，还扛着一个布袋，另一手提着两条鱼，并将它们分别递给跑到他身边的两个男孩。

慕容喜走过去，对陆伯言道：“陆大哥，家里来客人了，是李公子，还有皇甫家的雪小姐，和一位叫凌歌的公子。”

陆伯言有些惊讶，三人已经从屋中走出，皆向陆伯言抱拳招呼。

“陆兄！”“伯言！”“陆先生好！”

陆伯言挠挠头道：“怎么，都跑这儿来了？”随即他向三人拱手见礼：“啊，你们好！”

李夜染笑着解释道：“我们一时兴起，冒昧来访，还望陆兄莫怪。”

陆伯言摆摆手：“无妨，不过我这里可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

三人一笑，对此并不介意。

......

晚上，李夜染和皇甫雪已经离开。凌歌却因先前谈话中，陆伯言说自己是个孤儿，也是就收养了些孤儿，随后凌歌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也没有父母，便要留下来帮忙照顾一下这些孩子。

“也许我成熟了，或者老了吧。以前还挺烦这些熊孩子的...”凌歌自言自语，轻笑摇头。

“喝！哈！”

院中传来喝声，是个少女声，似乎是在练武。凌歌走出门一看，竟是慕容喜。她的神情非常冰冷，与白天所见的娇俏模样截然不同。

少女的身法颇为精妙，但出手攻敌却很平庸，甚至说，有些稚嫩。少女也清楚这一点，练习的重点都放在攻击手段上。可惜，她没有指点她的和跟她对练的人。

“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知道隐藏情绪吗？灭门的仇恨么？”凌歌哀声叹道。

陆伯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身边，轻声道：“玥儿是个可怜的孩子。她时时都想着报仇，每天晚上出来，都会院中练武。”

“玥儿？”

陆伯言勉强一笑，道：“凌歌，你听说过分魂症吗？”

“精神分裂，双重人格？！”凌歌心中一惊，随即，他点点头道：“知道一些。那，喜儿和玥儿，是分魂么？”

“嗯，喜儿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只道家人去了远方，把她托给我照顾。玥儿却清楚记得慕容家灭门之事。”

少女发现两人，走了过来，对两人行礼，道：“陆大哥。唔，见过这位公子。”看来慕容喜和慕容玥的记忆并不重合，少女现在，并不认得凌歌。

陆伯言『摸』『摸』少女的头，看向凌歌，突然想到些什么，继而道：“玥儿，这位大哥哥呢，名叫凌歌，是青州铅羽阁弟子，人称毒判官，武功很是不凡呢。”

凌歌一愣，旋即恍然，陆伯言是想让他教慕容玥些武功。少女当即向凌歌一拜，道：“恳请凌公子教我武功，玥儿得报大仇后，必为公子做牛做马，以报大恩！”

凌歌有些为难地对少女道：“做牛做马什么的，就不用了。我的武功，多数来自宗门，不能外传，其他的功夫倒是可以教你。你若想学高深之法，不妨拜入某个宗门。铅羽阁我倒是可以帮忙，去跟大师兄说说看。”

少女再对凌歌一拜，道：“谢凌公子大恩！玥儿来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不过，玥儿不想加入宗门，还望凌公子见谅。”

凌歌只道她一心要习武报仇，不想为宗门事务所累，也不多劝，便道：“无妨，人各有志。我先把能传给你的武功法诀写一份给你吧。”

凌歌向陆伯言要来纸笔，将疯拳、狮心诀和陨星的法诀及心得写下来交给慕容玥，并告诉她，自己可以给她做陪练。慕容玥虽然还是一副冷脸，但双眼却明显现出激动之情，她再度向凌歌拜谢。

凌歌的其它武功，“破”得自聂一凡，内功炼体还有诸多武技皆得自宗门，都不便外传；身法，却是远不如陆伯言所传授的，没有必要教；至于响尾，那只是运劲技巧，并非武技，只需简单说明就能施展。

慕容玥只是个小女孩，而且在白天时，慕容喜也消耗掉不少精力，是以，她很快就感到疲惫，回房间休息去了。凌歌走近陆伯言，问：“伯言，你，查到她，唔，她们的仇人是谁了吗？”

陆伯言不语，凌歌一顿，追问道：“如果说一个外人，确实有些不合适。不过，我也算玥儿的半个师傅吧，唔，我想帮帮她。”

陆伯言摇头道：“唉。我连玥儿都没有告诉，你，还是别问了，与你无关。”

凌歌本想再度追问，不过他看到陆伯言沉着的脸，还是放弃了。

凌歌在这里待了几天，将几门武功给慕容玥讲述清楚。让凌歌有些意想不到的是，慕容喜，竟突然离开了。

“陆大哥，凌大哥，喜儿想去找爹爹和娘亲了。玥儿，她也一直很想出去。两位哥哥对喜儿，还有玥儿的好，我们都记在心里。来日，一定会报答两位哥哥。凌大哥教玥儿的几门武功，玥儿已经教给我了，两位哥哥可以不用担心喜儿在外受人欺负。我走了之后，还要麻烦陆大哥照顾各位弟弟妹妹，真是对不住陆大哥了。等喜儿找到爹娘，再回来给陆大哥赔罪。——喜儿字”

陆伯言放下纸，强自笑道：“我倒是不会麻烦，把这些小鬼全都丢给李家就好了。回报什么的，一个小女孩，呵，能报答什么。唉，我一直没告诉她，每次调查回来，我都会先清理干净，本以为她找不到仇人，就会一直慢慢等着。我没料到，喜儿，也会想要去找爹娘...”说着，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他眨眨眼，努力让自己显得正常，泪水却仍有些抑制不住的趋势。

凌歌叹了口气，拍拍陆伯言的肩：“对了，你要不去找找她，凭你的本事，应该能找得到的。”

陆伯言无力地摆摆手道：“算了，找到，又怎么样呢，终究，是要让她去的。有我教的身法，还有你教的武技，她也很难会遇到危险。”

凌歌默然。

“天门教。”陆伯言声音冷然。凌歌一愣，继而大为惊骇地看着陆伯言，陆伯言沉重地点了点头。凌歌长吐出一口气摇摇头，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