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珊一连点了十余册记载修真界灵草毒物以及灵矿等等天材地宝的书册。

沈绿衣默默看着，有一两册是她看过的，大部分则是没看过的。那些书册虽然确实是记载灵草毒药等灵植的，但从其书名和崭新程度来看，多半都是偏门杂录，并非常用典籍。

她注意到，甚至有一册书名《上古灵矿略解》，上古修真时代距今数十万年，灵气充沛，天材地宝遍地，那时的灵矿，在现今大多已经绝迹，存留的少许，也不是她这样的炼气小修士能够染指的。

就冲丁珊选的这些书，师娘说的让她先学习理论基础，沈绿衣就一个字也不信。

“绿衣，这些书册都是你日后学习调香制毒或者在外历练用的到的基础，你要仔细研读，全都理解掌握才行。”丁珊将书册堆放在沈绿衣面前，唇角微勾，“你莫要偷懒，给你一旬时间，若是到时检查你背不过……”

丁珊话只说了一半，未尽之意却是昭然若揭。

沈绿衣实在厌烦了这位师娘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做派，也并不想跟她学什么调香制毒，直接拒绝道，“师娘，绿衣并不喜欢医毒之术，且师父闭关前传授的落瑛剑法还未练成，恐怕没有时间精力跟师娘学习调香制毒，辜负了师娘一番好意。”

说罢她行了一礼，清亮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丁珊。

那目光清澈见底，好似洞彻人心，看得丁珊心生不快，只觉她阴暗的心思像是被眼前这小姑娘一览无遗。

丁珊冷了声音，“沈绿衣，你是弟子，我是你师娘，怎么也算你半个师门长辈，这就是你对师长的态度？”

“绿衣只是直言自己关于修炼的想法，并无冒犯师娘之意，如有得罪，还请师娘海涵。”沈绿衣垂下眼睫，再次行礼道。

丁珊冷哼一声，语气生硬，“落瑛掌法乃落霞门立派祖师元明道君亲创，哪有那么容易练成，只怕你练到第一层小成，都要十余年时间！”

“我已经说过，你师父闭关，交代我代为管教你们师兄妹几人，指导你修炼自然是我分内之事！”丁珊目光一转，又缓和了语气，“师娘既然说了要教你调香制毒，自然会说话算数，但我既然教你，绿衣你也要听从师娘的吩咐才行，否则，你这般不服管教，师娘可是会很难办的……”

她嘴上说的很为难的样子，眼中却有一股清冷嘲弄之意，好似就等着眼前的小丫头不听话，好给她点苦头吃。

沈绿衣静默片刻的，到底还是暂且低头道，“绿衣谨遵师娘吩咐。”

背书而已，从小到大都是学霸的沈绿衣不虚，这么十几本砖头厚的书册，要十天之内背完，再扣掉大概一半的昏睡时间，也就是五六天功夫，虽然很紧，但刚刚结束高考，从千军万马成功突围，沈绿衣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先将这些书都看了一遍，接着分门别类归纳总结，最后用炭笔整理出主要知识点，先抓枝干，接着补充记忆细节。

作为修真之人，还是很有些好处的，沈绿衣每天只睡一个时辰，每天一颗辟谷丹，吃饭的时间也省了，足不出户的背书，勤劳善良的侍女叠绯也不在，头发干脆披散下来，洗脸洗衣服一个除尘禁制就解决了，可谓心无旁骛。

……

“枯荣草，性甘，味甜，形似枯叶，根可入药，一千年份可用作制毒，能使人灵力凝滞，全身僵硬；两千年以上药性大变，可用做解药，驱邪避秽，可解百毒。”

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响起，如山泉流水，流畅婉转。丁珊换过另一本书册，接着提问，沈绿衣皆对答如流。

丁珊蹙眉，放下手中书册，又问道，“很好，看来你都记住了。只是，我的要求不仅仅是记住，你且说说，枯荣草年份不同药性相反，具体要如何分辨灵药年份避免误用？”

这个书上可没写，沈绿衣略一思索道，“书册上不曾记载，我也没有见过枯荣草，并不知道年份不同的枯荣草外型上是否有差异，只能想出个笨办法来，不知可否取一小段灵草根茎，预先试验药性？”

丁珊挑眉，“要如何试药？”

“地锦花是最常见的一种毒花，甚至凡间武林人士都用它来制毒，将枯荣草的一丝根须与地锦花混合，观察是否仍有毒性即可，若地锦花毒性消失，则枯荣草应是两千年以上的年份。”沈绿衣答道。

许明珠不禁赞同道，“师娘，小师妹说的好！我也没见过枯荣草，都没想到还能这样分辨药性呢。”

丁珊却摇头，“胡闹！你们难道没听过以毒攻毒吗？若是千年份的枯荣草能够克制地锦花的毒性呢？”

许明珠瞪眼，“不能这么巧吧！”以毒攻毒那都是高阶毒物相冲才会出现的稀有现象，地锦花这种遍地都是的低阶毒花，也会被枯荣草克制吧？

沈绿衣觉得，无论她给出怎样的答案，师娘大概都不会满意，遂垂头道，“弟子考虑不周，多谢师娘教诲。”

丁珊这才露出些笑意，“绿衣，你要好好理解前辈的经验之谈，不要只是背诵。这些灵草灵药的书籍，你虽背完了，却没过心，回去后每册默写十遍……”

话没说完，就被许明珠惊讶地语声打断，“师娘！默写十遍！这也太多了吧！而且小师妹只是看了些书，能答成这样很难得了！你该鼓励才对，怎么能罚抄书呢！”

许明珠的拆台让丁珊额角青筋跳了跳，她怎么没发现，明珠什么时候这么蠢了，竟然没看出来，她是成心要磋磨一番这丫头吗？还是说，明珠明着装蠢，不过是要护着这小丫头！

一念到此，丁珊更是怒从心头起，她眯起眼，对许明珠的话不理不睬，沉声道，“沈绿衣，你的理论基础不扎实，我才命你抄书。”

“此外，枯荣草药性的问题你答不出，一是因空有理论，没有实践，没有见过灵药灵草；二是缺乏医理毒理的认识，命你将我挑选的二是册相关书册背熟抄写十遍，一月为期，你可有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