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明
作者:修武兴国 | 分类:其他 | 字数:167.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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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镇北堡把总刘仁玉
刘仁玉等人具回客栈歇息,而靖边堡守备孙奎胜府邸处的书房内仍然亮着灯火。孙奎胜与他的亲信幕僚正在写请功文书。
这请功文书由孙奎胜口述,孙府管家代笔,将战争的背景写的颇为宏大,“北虏众至数千人,首尾绵延数十里寇边。守边兵士示警以闻,靖边堡城守备孙奎胜身披坚执锐,领兵阻击北虏,阵斩虏大将一员,又有墩台兵士刘仁玉勇不可当,阵斩虏甲兵4员,兵士李继业、杨德胜、何二狗,张铁牛,俱阵斩虏甲兵3员,合共18级,谨以上闻。”
管家写就文书,在火上略烤一烤,待墨迹干透,便交予孙奎胜过目,孙奎胜豆大的字认不了几个,囫囵看了,便取出印信,官印盖在文书上。
孙奎胜将文书用信封装好,便着人立马连夜送往延绥总兵吴自勉处。至于证明军功的首级,印信等物则差人另送。
延绥总兵吴自勉并不是个做主的人,但孙奎胜又不敢越级上报,所以这报捷文书只是在吴自勉处歇一会儿,随即又被上呈给延绥巡抚岳和声处,同样的岳和声只是知道了有大捷这件事儿,接着这封报捷文书又被送呈给三边总督武之望。
武之望拿到这封书信,打开仔细一看,顿时大喜过望,他一巴掌拍在身边的茶几上,弄的身边的护卫骇了一跳。
“甚好,甚好,老夫自总督三边以来,何曾顺心过,北边儿北虏寇边,陕北流贼杀官作乱,自个儿这里又闹兵变。到了固原,老夫听到的都是坏消息,现在终于有个好消息了。”
崇祯六年六月上任的三边总督武之望的运气实在是差的离谱,流贼造反,固原兵变,再加上每年必不可少的蒙古寇边,武之望当真是焦头烂额,如今看到一个好消息,当然是大喜过望。
“大人,何喜之有?”武之望身旁一亲信赞画问道。
“你看看,大捷,大喜事儿。”武之望先把报捷文书递给那亲信赞画,接着又说道:“今上冲龄继位,不显山,不露水,扳倒魏阉,又将辽东大权交给袁崇焕,说是五年平辽,你们看陛下这不是锐意进取又是什么。既然陛下是这么个脾性,咱们做臣子的自然要绥靖地方,叫百姓安居乐业。把地方治理好了,咱们也好给陛下报喜,新君即位,总要有个新朝新气象嘛。可自打老夫到了陕西,摊上了什么事儿啊,兵变,民变,北虏寇边,没一个好消息,叫老夫如何报喜。现在可好,延绥将士打了个大胜仗,老夫上个报捷的奏疏,来个一俊遮百丑,岂不快哉。”
那亲信赞画把报捷文书看完,便交予他人传阅,众人看到报捷文书,又听到武之望的话,都说延绥镇的兵士实在是识大体,就算缺粮缺饷,依然心向大明,努力做好本职工作,不仅抵挡住了蒙古大军的入侵,还杀了个大将,实在是厉害,应当重重奖赏,等等等等。
武之望对幕僚们的意见深表赞同,他说道:“待北虏首级送到,老夫着人点验无误之后,自当拟就条陈,给陛下报喜。”
过了几日,有司汇报说,经过仔细查验,18级首级确认是蒙古人首级无疑。武之望这才叫那亲信幕僚重新拟就一篇报捷奏疏,待他验看停当,便大笔一挥写下自个儿的名字,然后再盖上关防大印,即着人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师。
京师,紫禁城,养心殿,天色已暗,一个身着黄袍的年轻身影伏在桌案上,桌子上满是奏疏,他借着灯火的照明在看奏疏,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忧伤与沧桑。
年轻少年自然便是大明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崇祯皇帝了,他扳倒了九千岁魏忠贤,罢黜诛杀阉党分子多人,朝廷局势为之一新,他手下的朝廷被称作“众正盈朝”。
崇祯不近女色,认真工作,废寝忘食,希望能够把大明治理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所以他这么晚了,还在批阅奏疏。
崇祯正忙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养心殿的大门被“嘭”地一声撞开了。皇帝被这突然而来的响声弄的面有愠色,待得他看清楚来人是大伴儿王承恩,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微怒道:“你是刚入宫还是怎的,不知道规矩吗?待会儿去自领20棍。”
“主子万岁爷,老奴无状,惊扰了您老人家的圣驾,但是老奴有边关发来的六百里加急捷报,请主子万岁爷御览。”说完,跪在地上的王承恩双手捧着一封奏疏举过头顶。
崇祯深心里最关心的事儿,自然是辽东的边事,是以他一听到边关捷报四个字,又联想到袁崇焕的“五年平辽”诺言,还以为是辽东打了个大胜仗呢,于是他立即说道:“呈上来。”
一直站在崇祯身边的小太监闻言,急忙快步走到王承恩身前,取过奏疏,回返至崇祯身边,躬着身,双手将奏疏递于崇祯。
崇祯取过奏疏,满含着期待看了看上面写的文字,待得他看明白取得大捷的并非辽东,而是延绥镇取得的大捷,他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不过毕竟杀的是经常跟女真人合作的蒙古人,而且还有一个什么大将,也还不错,新朝新气象,是个好兆头。
想到这里,崇祯的脸上浮出了淡淡的笑意,只有笑的的时候,他看起来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一直跪伏在地上的王承恩偷偷瞄到了崇祯脸上的笑意,于是他趁着这个机会,开口道:“主子万岁爷,奏疏老奴给您带到了,老奴这就去领20棍。”
听到王承恩说要去领20棍,崇祯才想起来他说了要打眼前这个大伴儿的屁股,他这个时候自然知道王承恩惊扰他的圣驾是事出有因了,于是他温言道:“你啊,是个报喜的喜鹊,朕如何会罚你,休要再说20棍。还有,你以为朕不知道,就算你去领20棍,锦衣卫,还有那些你的儿子们哪个敢打你,朕就是让你长长记性,就算你是朕的大伴儿,也不能没了规矩。算了,说说看,你要朕赏你些什么?你可不要太贪心,国家到处要用钱,朕手头也紧的很呢。”
王承恩听完崇祯的话,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他知道崇祯高兴的时候,非常好说话,所以20棍神马的自然是取消了,而且他此时也不会要什么赏赐,他要的是固宠,他抬起头来,脸上写着满满的忧虑之色,哽咽道:“主子万岁爷,老奴不要什么赏赐,老奴就是希望您高兴高兴,您每天都忙到午夜才睡,那么早又要起来早朝,您看您累的,脸色都发白了,您说您这么累,就是担心边关上的事儿。今儿个老奴听说边关上得了大捷,心想着您听了好消息,总能早些歇息,也好将养一下龙体,所以老奴一时着急,才冲了您的圣驾。可老奴这么做,就是希望让您早点儿得到好消息,也好早点高兴高兴啊。您跟在信王府的时候比,您........瘦了啊。”
说到这里,王承恩也许是触景生情了,径自抽抽噎噎,泣不成声。
看到这么个情景,崇祯多少有些感动,他从龙椅上站起来,走下台阶,亲自把王承恩扶起来,好言宽慰道:“你啊,都是司礼监秉笔,宫内数得着的大档,如何如此作态。唉,朕承接父兄的重担,现在又不是天下承平的时候,辽东建奴就在京师左近,不操劳一些怎么能行。不过既然今日得了这么一个捷报,朕心里还是有些高兴,有功的将士要升赏,这个事儿你去交给兵部办理。好,既然现在时间不早了,朕就依你,早些歇息便是。如何,王公公,可顺了你的意吧。”
王承恩听到这句话,急忙又跪倒在地,正要说些什么感恩戴德的话,崇祯却一把把他拉起来,说道:“行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说完,他便抬脚往殿外走。
“安德顺,你干什么呢,还不跟着主子万岁爷。”王承恩见崇祯有要走的意思,连忙对着刚才一直在崇祯身边站着的安德顺说道。
“是,小奴明白。”安德顺见大档发话,吓了一跳,他很纳闷儿,自个儿明明就在皇帝身边啊,为何王承恩还是要多此一举。
崇祯笑意盈盈地走向后宫,跟在身后的王承恩瞧在眼里,心里暗暗想到:“主子万岁爷是真高兴呢,延绥镇的兵士该当重赏。”
第二日,兵部就将此次大捷的升赏事宜议定完毕,交内阁审议,大档盖章,皇帝过目便告完成,接着兵部便将升赏文书发往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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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边堡城,孙奎胜府邸内会客大厅。
孙奎胜端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两旁的椅子上分别坐着刘仁玉,李继业,杨德胜,何二狗,还有张铁牛。
这5位实际与蒙古人交战的墩台兵士却是孙奎胜着人一大早从客栈叫来的,待得这5人坐停当了,孙奎胜便发话道:“这么早把你们叫来自然是有要紧的事儿,不久前我刚刚到总督大人那里去了一趟。诸位,朝廷对咱们的封赏都下来了,我升任游击将军,因他地并无出缺,故而仍在这里备边,刘仁玉升把总,李继业、杨德胜、何二狗,张铁牛俱升巡检。”
说到这里,孙奎胜转过头来,对着随侍身边的人说道:“去取诸位大人的印信来。”
“是,老爷。”那侍从应一声,便转入内堂,取出腰牌、印信托在盘里,放在作为代表的刘仁玉身旁。
“总督大人,巡抚延绥岳大人,巡抚陕西胡大人都说咱们这一仗打得好,听说万岁也很高兴,说让厚赏,还说让咱们继续立功,也好接着让万岁高兴。所以,照着规矩,升了官儿,便不赏银,但这次总督大人特别拨下一笔款子,叫我带来赏给你们,按照每级30两来算。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等会儿回去的时候你们自去账房领取便是。”孙奎胜一口气把上官的赏赐都说了出来。
大伙儿听到这儿为止,才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自然是千恩万谢,感恩戴德,顺便还恭祝孙奎胜高升。
众人相互之间祝贺一阵,孙奎胜便又开腔对刘仁玉道:“你们立下大功,俱受升赏,那墩台故地就不用再去了,本来我是打算让你们留在靖边堡城,在我帐下听用,可是我虽然升了个游击,上官发的饷银却是未曾变得分毫。靖边堡城就这么大,你们升了官儿,总要养些亲兵家丁,在这儿你们不会有什么进项。倒不如将你们外放,给你们一个军堡,那里的百姓都交给你们来管,你们就在那里屯田养兵。咱们大明在太祖爷的时候不就是屯田养兵嘛,我想以你们的本事,不仅能把屯田的事情做好,应该也还能养出一支敢战之军来。到时候,打打北虏,超转升级自是不在话下,怎么样,可还满意否?”
刘仁玉本来还担心孙奎胜将自个儿留在靖边堡城做亲卫家丁,他正在想如何才能坚决推辞掉,谁知人家将军大人根本就没这个想法,如此,刘仁玉自然乐得同意了。
“我等对大人委派的差事并无异议,敢问大人此军堡叫什么名字?”刘仁玉问道。
“靖边堡城东北30里处,有镇北堡,你们便到此处屯田。”孙奎胜道。
“我等这就回去打点行装,尽快赴任,只是请大人派一向导带我等前往。”刘仁玉道。
“这好办,你们先回去,等会儿我就派一个向导去找你们。”孙奎胜道。
“既如此,我等先行告辞。”刘仁玉站起来,拱拱手,便转身而走,余下众人也是拱拱手便走。
“终于要有自个儿的地盘了,我该如何建设自个儿的根据地镇北堡呢?”刘仁玉一边走,一边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