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克莱恩分开后，古尔曼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再次来到了码头。

在这个还没有发展出来大规模廉价电力照明的时代，夜晚总是寂静的，只有一个地方，除外，那就是古尔曼今天的目的地码头。

在海上漂流了不知道憋了多久的水手们下船后来到了廷根这个在鲁恩还算是比较繁华的城市，用脚指头都知道他们能干出来什么。

水手们喝酒、抽烟，赌博以及另外一种特别的生理需求，催生了码头的繁华的服务业，而古尔曼这次来的目的也很单纯。

恶龙酒吧。

这里不只贩卖各种非凡物品，同样也出售各种消息。

酒吧里的布置和上次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中间擂台上拳击赛换成了夜间特供的脱衣舞女郎，古尔曼扫了一眼，没什么好看的，直奔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恶龙酒吧的内层，交易区，古尔曼直奔尽头右侧的房间。

虽然是深夜，但古尔曼前面依旧有两个人在排队，耐心等待了五分钟左右后，轮到古尔曼了。

里面的人依旧是之前古尔曼买人脸玫瑰时候的那个老头。

“我来买一个消息。”

“可以。”

“鲨鱼帮的威廉·怀特是否和廷根的风暴教会有关系。”

“我需要问一下老板。”

“可以。”古尔曼答应道。

他之所以来这里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恶龙酒吧的老板斯维因曾经是代罚者的队长，对于廷根市风暴教会内部的一些隐秘，他应该知道一些。

大约十分钟后，古尔曼见到了斯维因，黑发，五六十岁左右，个子很高，生意强壮，穿着水手中很常见的帆布外套。

“你要问关于威廉·怀特和风暴教会的事情？”他开口问道。

“是的。”

“你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斯维因，曾经的代罚者小队队长，因为担忧失控变成怪物，所以放弃了继续晋升，从代罚者小队主动退休，成为了这家酒吧的老板。”古尔曼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他知道的大致情报。

“那你还敢来问我，难道不怕我给你假情报，或者知道了你的情报后，去通知威廉·怀特。”斯维因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

“我相信你的信誉。”古尔曼说道。

“这个理由不够。”斯维因摇了摇头。

古尔曼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之所以会问威廉·怀特和风暴教会的关系是因为我的目的是威廉·怀特而非风暴教会。”

斯维因点了点头：“我知道。”

古尔曼已经知道该怎么和斯维因说清楚了，他缓缓说道：

“如果他不是风暴教会的人，你诚实地告诉了我，我肯定会对付他，但如果他是风暴教会的人，而你却给了我假消息，我还是会对付他，这样风暴教会的利益就会受到伤害，而你肯定不愿意。”

“为什么？说不定我早就想对付他了，只是不好动手，希望你来动手。”斯维因还是没有放过这个话题。

“你不敢。”古尔曼非常确定地说道。

“我不敢？”斯维因的脸上有些不快。

“一个因为害怕失控而拒绝晋升，宁愿放弃代罚者小队队长的职务来当酒吧老板的人不会有这个胆子。”

“哈哈哈，你说得很对。”斯维因突然笑了。

“多少钱。”古尔曼没有再闲扯。

“300金镑的情报费用，500金镑的保密费。”

“这是一千镑。”古尔曼拿出一张提前准备好的支票，直接填上了1000镑的金额，递了过去。

斯维因收下了古尔曼的支票，随后说道：“威廉·怀特的爷爷曾经是代罚者的一员，但由于时间太久，现在的威廉·怀特和代罚者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

古尔曼没再说话，直接起身离开。

这份情报只有一句话，却花了古尔曼整整一千镑，但古尔曼却觉得很值，确定了这个消息，代表着他可以真正地放开手脚去对付威廉·怀特了。

古尔曼的计划并不复杂。

毕竟他需要对付的人只是一个疑似序列9的黑帮的首领罢了，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是个麻烦，但是对于古尔曼这样有爵位，同时本身还是序列7的非凡者来说，却不算什么。

关键是，古尔曼需要自己的计划非常稳妥地被执行，不能出错打草惊蛇，也不能把自己卷进去留下案底。

所以他需要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后才动手。

现在的计划的下一步就是把威廉·怀特约出来，为克莱恩创造刺杀的机会。

根据古尔曼了解的资料来看，这位名叫威廉·怀特的鲨鱼帮老大和之前的那位汤姆·甘比诺一样，早早完成了洗白上岸的工作，一直深居浅出。

基本上很少亲自到码头去做一些第一线工作，而是表现得像一个正经地生意人一样，只是依靠自己的亲信把握这鲨鱼的大方向和负责收钱。

不出意外的话，过个两三代，他们就能洗脱自己帮派出身的背景，然后真正地像一位富商或者贵族的后代一样进入他们的圈子，成为这个王国真正的主人。

不过很可惜，他们的梦想注定要破灭了。

不过虽然古尔曼需要创造一个机会把威廉·怀特约出来，但古尔曼却不准备主动去将威廉·怀特约出来，而是等着对方主动约自己出来。

古尔曼前世曾经在看过无数本言情小说后总结出来了一个基于男女关系，但实际用途却更加广泛的理论。

战略上的被动与主动往往与战术上的被动和主动相反。

在恋爱中，先表白先动心选择主动出击的人往往会处于患得患失的被动地位，先出手，就代表着有求于人。

理智上来看，恋爱就像一次寻求合作的谈判，而在合作时，主动寻求合作的一方势必会失去主动权，而被动等待的一方才具有真正的主动权。

这未必是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绝对真理，但以古尔曼的经验来看，大部分时间这个道理是对的。

因此古尔曼的下一步，并不是直接将威廉·怀特约出来，而是让查理以调查的名义，对码头的帮派分子实行打击，将威廉·怀特钓出来，让对方主动来找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