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说，缘分没到吧。”王衍也不知这样说算不算矫情，但他的确是这种感觉。

虽然委婉，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说实话，他对于自己初来天使之城的话语依旧认真，而且对于这种近乎安排撮合的……比较无感。

倒也不是天使彦不优秀，只是……他们两个有什么特殊的交集吗？

没有。

他曾对怜风说过一句比较狂妄的话，就是——没人再值得了吧。

“也就是说，如果缘分到了……”鹤熙似乎有些执意……

“彦姐是位高贵尊贵的伟大战斗天使，天使翼王，虽然我一直承蒙天使之城的厚爱，但她没有必要一再受到自身屈就却被拒绝的折辱了。

我本不想，也不敢，更没资格。”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王衍说完话，端起茶杯默默抿了一口，回甘的茶水仿佛消弭了面前鹤熙那复杂的目光，和另一种他没感知到却在此刻必然存在的锐利目光。

垂着眼皮，等待……

“呵～小孩子。”

一声熟悉的轻笑打断了王衍的故作深沉，就见面前的美丽女天使挥挥手召出了一片虚影图像，各种数据罗列，公式变幻，配合着图形计算着。

王衍看着，心知方才那事就算……算过了吧。

鹤熙伸着如玉的手指轻轻扒拉着，另一只手托着精致的下巴笑着说道：“今天学点儿什么好呢？我的虫洞技术暂时也就能教你那些了，其他的我也没精研，教给你也是白耽误功夫。本来的话，最近有人是想要教你的，她的时空技术可称得上是宇宙第一，不过现在……唉～人家不想教喽～”

她的声音并不清脆，是一种慵懒但又干脆的感觉，笑语里待着几分……幸灾乐祸。

王衍咧咧嘴，就当没听懂。

空阔恢宏的大殿里，星云转动，一男一女悠闲地开启了授课之旅。

微风拂进大敞的窗子，吹拂过鹤熙的丝丝银发，如精灵般轻轻舞动着，略过双颊，走过雪颈，缕缕清香飘绕在王衍的鼻翼间；呼吸渐渐长了些，纳进腑肺，缭绕进血液，伴着悦耳清晰的讲授，被他印刻在脑海里。

岁月流逝，日子在天城，似急似缓，悠悠游游。

时而疑问响起，时而耐心解答，皆拢在这殿内，无第三者可闻。

轻笑，温声，调侃，不忿……

“元磁星有家落雨糕坊，他家的星梅叶糕做得不错，等会儿要不要过去尝尝？”

“星梅？你的元磁星也产星梅吗？”

“和梅洛的不一样，是个变种，但是有种特别的软香，而且层次感更丰富些。”

“真的好吃？”银发女天使有些意动。

“当然，我之前推荐的那几种，有失误过吗？去吧！而且这次我清场，没人会误会乱叫你的。”王衍想起上次的一些尴尬却微妙的场景，补充了一句。

“清场……算了吧，哈……不爱动。而且凯莎又要去叫我了，肯定离不开。唉……你来了以后，我悠闲的退休生活啊！就没了～”

“那我着人送到元磁星我那里，再传过来吧，你那边儿忙完了我带过去，你那儿能不能给我备点儿上次喝的那种茶？”

“今天别了，现在凯莎找我准没好事儿，准正在气头上呢，没好言语的。你就带这儿来吧，也……一样的。茶……你少琢磨我那点儿茶，有本事自己跟凯莎要去。诶……算了算了，大不了我再抢凯莎去。”

“好吧，那就都带这儿来，你现在的分身和我的也差不多了。要不，再来两份上次的冰雾莲果茶吧，清清凉凉酸酸甜甜的，我看你好像挺爱吃的。”

“嗯……你不来一份吗？”

“呃……”

……

天使之城

王宫

花园

紫翠青红，粉白黄蓝。

芬芳馥郁，花香扑鼻。

一张石桌摆放在花园里的藤亭之内。

一位优雅高贵的极美女子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搭在另一条石凳上，斜侧靠着石桌边，手肘也向后搭在桌上，仰望上方藤篮间间隙洒落的阳光，无语……

华贵的暗纹白色连身裙，纤细的腰肢揽在嵌着婴儿拳头大深紫色宝石的亮银链子里，宝石奢华却显不出张扬，如那项间胸前另一件淡紫宝石金链一样，因为它们只勉强匹配这女子的高贵。

金纹修饰了裙边，是两道金线并着金色鸢尾花纹，并着护肩护腕上的金色蔷薇，赤金臂带，在白纹底色上，淡雅而尊贵。

光洁白嫩的小腿搭在石凳上并不觉得冰凉，因为垫了垫子。

不远处的月门处，某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妖精一身纱袍款款而来，那神态自若，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这只是一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邀约。

凯莎看了看身边侍立的面色淡定的弟子，又看向已经及至近前微微施礼后便找了个藤椅就坐的不客气的家伙……

三人互不言声，天使彦恍若未见这位前辈，倒是早已沏好了一杯茶水；鹤熙则满脸和蔼地笑着点了点头，将茶杯端过来；

凯莎……

无语，望天。

万年来，她第一次开始怀疑人生。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心照不宣的三人谁也没说什么。女王一直仰望天空，时而余光扫过某银发天使，想看看她是否会说些什么。

没等到一个字，只有吸溜溜的喝茶声。

“银河之力……肯定也不错的。”

良久之后，凯莎女王叹了口气，只说了这句话。

真的很好的，嗯。

……

银河系

赤乌恒星系

地球星

悠闲又明朗的一天，巨峡号上的生活一如往常，军人们各司其职，士兵们努力训练。

蔚蓝的天空依旧万里无云，辽阔的海面依旧浪涛翻涌，咸湿的海风依旧吹拂，一身墨绿色皮质制服的王衍悠闲地躺在巨峡号的舱顶，翘着二郎腿，双手抱着后脑勺，仰望着天上的两层天空，与旁边一样穿着一样姿势的孙悟空悠然叙话。

“一个文明，只有在战争中才能悟道自己的方向。而我必将善良和慈悲，带给这个世界。”

孙悟空的声音里有些岁月的沧桑，很多时候都在提示着王衍这是一位超级战士，与神话里的孙悟空有所区别，亦有先后顺序的颠倒错觉。

是这世上有了超级战士孙悟空，才有了神话故事孙悟空。

好歹看过西游记长大的王衍和其他人一样，有时是会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桀骜是一样的桀骜，强大是一样的强大，脾气暴躁也是一般，但也有沉稳深沉的时候。

“他们用饕餮做幌子，要把世界带入混沌啊……”孙悟空对着天空指指点点，仿佛那里有……满天神佛。

“饕餮只是他们的敲门砖……不过是小麻烦。而你可能并不知道，既然魔到了地球，那么神也必然会来。

我们不知道莫甘娜究竟有多强，就像我们不可能知道天使有多强。

但必然，生灵涂炭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