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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之颂

作者:子桑木 | 分类:古言 | 字数:60.8万

第185章 天道无亲

书名:商之颂 作者:子桑木 字数:3301 更新时间:2024-11-16 21:08:53

“既然这一名老翁是蚩尤,岁数应该不止一千两百多岁了。”嬴蕤托腮说道:“蚩尤应该是两千多岁了。”

“对。”『妇』鄢妘峥点了点头,说:“违逆炎帝之德的蚩尤应该是有两千多岁了。昔日,涿鹿一役,我先妣黄帝亲自披挂上阵,才把蚩尤所率领的军队消灭殆尽。”

嬴蕤纳闷地问道:“我听闻蚩尤有八十一个兄弟,各个都有什么名号?”

『妇』鄢妘峥一字一顿地说道:“断修、残刚、陆木、叠新、折路、索哥、连哭、害舌、宗先、狄近、白曾、月引、汉听、绝章、倍列、争、恒搙、阿群、夜亏、幕暗、申干、绞生、七祖、格户、舟含、石落、千西、本竟、昨玉、南农、北猎、水过、风堵、接桑、黄拼、付珺、柳上、最虽、堂虐、飞陌、依丛、郎就、朋徒、少山、舆介、参至、生夷、仲箫、圭直、亚加、尼俊、半义、心适、莫仲、险东、铭切、离四、工巧、巨相、哲地、止巡、田力、『乱』命、早牙、为逐、认丁、旧南、怵岛、百程、兰载、化烛、光退、阵轲、工下、开阳、汲岁、狼细、九匠、持兵、二十二,蚩尤的各个兄弟凶猛至极。”

嬴蕤笑着说道:“蚩尤怎么会有这么多兄弟?黄帝乃是富媪,能够亲自上场率领一众兄弟杀死蚩尤,实属天命所归之人。”

『妇』鄢妘峥高兴地说道:“缙云氏之君蚩尤有可取之处,父祖数代致力于南征北战,自然有许多兄弟跟随。而我先妣黄帝一族逐水草而居,却能击败蚩尤一族,实在是禄祉归于我妘姓。”

嬴蕤再一次问道:“怎么会有一个人的名号那么特殊?是三个字。”

『妇』鄢妘峥解释道:“这一个「二十二」乃是贱民出身,原本是在高台底下打杂。幸得蚩尤赏识,请他做了统兵者,所以他的名号是「二十二」三个字。”

“原来如此。”嬴蕤抚掌赞道:“难为傅姆能将这些凶神恶鬼的名号记得清清楚楚。”

『妇』鄢妘峥苋尔说道:“凶神恶鬼的名号当然要记得清清楚楚,我年轻的时候就参加了镇压煞冢魂魄的仪式,凶神恶鬼归于煞冢,必须每一年举行镇压仪式,方能防止魂魄逃逸。”

听闻傅姆所言,嬴蕤充满了探索之意,说:“傅姆,我想去看一看蚩尤这一位英雄人物。”

『妇』鄢妘峥惊讶地说道:“阿蕤,蚩尤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嬴蕤望着她说道:“傅姆,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去看一看蚩尤所售卖的一些毒蛊有何特殊之处。『妇』许应该是从蚩尤手中拿到毒蛊,我亲自去探访蚩尤,或许能够获知『妇』许的把柄在哪里。”

“行。”『妇』鄢妘峥扯下腰间的挈囊,说:“牡棘排上用场了。”

金风萧瑟之际,枫树落下了一片又一片赤『色』的枫叶,将肥沃的土地铺成了满天的朝霞。

在『妇』鄢的指引之下,嬴蕤见到了传闻中的蚩尤。

周围的黔首们辛勤于膏畴之间,收割了黄澄澄的农作物。

蚩尤化作一位八十多岁的老翁,往田边一站,摆上箩筐,便成了贩夫。

以麻布覆盖的箩筐里面全是正在蠕动的毒蛊。

难怪王邑附近的民众会说这一位老翁是蚩尤。

有谁售卖箩筐里面的行货是把麻布盖上?

所以必然是售卖一些极其隐秘的行货。

嬴蕤腰间挂满了一袋又一袋的挈囊,挈囊里面全是牡棘,可以镇压邪灵。

只见那一名老翁相貌极其朽迈,仿佛是一株经年许久的银杏树。

想当初,涿鹿一役,缙云氏一族败亡,幸亏有敢死之士伪装成蚩尤,蚩尤方才逃脱被天鼋氏烹煮的命运。

嬴蕤问向那一名老翁:“敢问长者售卖的是什么东西?”

蚩尤咧开嘴巴笑道:“有缘者自然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嬴蕤纳闷地问道:“长者又何必故弄玄虚呢?”

蚩尤提出条件:“想要我箩筐里的东西,希望你能够以美丽的容貌来交换你所需要的东西。”

“不。”嬴蕤登时吓得往后倒退三步,说:“我只是过来看一看长者您售卖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此时,侍立在旁的『妇』鄢妘峥搀住她,使她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立若桓表。

嬴蕤若有所思地说道:“等我想清楚了,再来找长者您购买我所需要的东西。”

膏畴之间,千把黔首依然在收割黄澄澄的农作物,天下为公,车载斗量的稻与秫将要送往王邸。

返回芄宫,步入埴室。

迎面而来的是馥郁芬芳的海棠花香。

四周空空『荡』『荡』,除了『妇』鄢与『妇』黄存在,只剩下静物。

长身玉立的嬴蕤吩咐傅姆道:“去请贾正把王邑附近的贩夫登记在册,将来定会派上用场。”

依然侍立在旁的『妇』鄢妘峥问了一句:“那一个蚩尤可是来无影去无踪,若是蚩尤不在簿册上,将来怎么抓住『妇』许的把柄?”

轮到她解释了。

嬴蕤笑着说道:“傅姆,你确定蚩尤不会登记在册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蚩尤身处商丘,是一定要登记在册,还有,即使是鬼神也会畏惧巫师作法,蚩尤无论如何都要登记在册。”

『妇』鄢妘峥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

嬴蕤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担忧,说:“傅姆,你一定要竭尽所能笼络住重要官员。”

『妇』鄢妘峥笑着说道:“阿蕤,你放心。经过我和『妇』夷四处的奔走,已经笼络住了王宫之外的重要官员。”

待到尘埃落定,一众侍从又归来埴室值班。

北陆时节,六出飞花随朔风而舞,在空中飘『荡』,煞是晶莹剔透。

一只又一只的狗儿遛进主人的内屋取暖,

天气实在太过寒冷了,进入内屋才有地龙可以观瞻。

在苜室,飘『荡』着苦涩的草『药』香味。

脸『色』苍白的『妇』许姜肿躺在兔绒席子之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没有缘分,三个月大的孩子竟然脱离了母腹。

还是一个小男孩子。

占卜官的乩笔「嘉」字,认为她能生育一个小男孩子。

如今肚里的男胎脱离母腹,使她的胸膛之内充斥着哀戚和愤恨。

跪坐在貂绒席子之上的二王子干守候在她的身边。

姜肿对着他忧愁地说道:“孩子没了,还是一个男胎。”

子干抚慰她道:“昔日,鱼『妇』无男,是燕『妇』诞育了商均。即使你只生女儿,处于中宫正妃的位置,又有什么关系?别室所诞育的男儿会过来孝顺你的。”

姜肿长吁一口气,说:“阿干,我想要的是我和你的孩子,我们还年轻,能够再有一个我和你的小男孩子出世。别室所诞育的男儿有什么资格前来承欢于我的膝下?只有我所生的男儿才有资格继承世子之位!”

一听她的怨怼之词,子干反倒温声说道:“阿肿,先喝一碗四物汤。以后的时光还很漫长,我和你还有机会再要一个小男孩子。”

侍立在旁的绞国公女姜静三缄其口,像是一尊苍石雕刻而成的塑像。

子干转过头来望向她,说:“阿静,你退下吧,”

姜静乖巧地摇了摇头,说:“殿下现在身体有恙,需要我前来亲自伺候。”

子干满意地说道:“你们姊妹俩相处和睦,恰似太室山与少室山。”

姜静高兴地说道:“多谢王子大人夸奖。”

窗外的银栗降落在屋顶上,曼延到地面上,覆盖了枯草,使坤仪呈现洁白的颜『色』。

根据医师的诊断,『妇』黄嬴蕤腹内有仔了。

由于适值『妇』许大人腹内的孩子搅撒了,如此天大的喜事先压一段时间。

三天之后,二王子干获知了『妇』黄身怀有孕。

『妇』黄嬴蕤生来喜欢吃食甘温醇厚的羊『乳』,二王子干便命令小臣终日给『妇』黄供应羊『乳』。

埴室之内飘『荡』着养血润肺的羊『乳』气息。

嗅到浓郁的羊『乳』气息,一众侍从把腰杆挺得更直了,盼望着能够喝到一碗羊『乳』。

喝完一碗羊『乳』,跽坐在貂绒席子之上的『妇』黄嬴蕤怡悦地说道:“这羊『乳』真甜。”

子干解颐地说道:“想多喝羊『乳』,我可以命令小臣再拿来一碗。”

此时,一名女『性』小臣走上前来通报道:“『妇』许至。”

子干脑海当中登时充满疑『惑』,问:“阿肿为什么会忽然到此?”

噔噔噔——

在门外的两名女『性』小臣慌忙给『妇』许大人让开一条道路。

噔噔噔——

“阿干,原来你躲在这里。”姜肿蓦然出现室内,头顶上冒出三昧真火!

从席上站起身来,子干讪笑地说道:“阿蕤已经身怀有孕了。”

“哼!”姜肿爆发出一声冷笑,说:“是她的孩子把我的孩子克死了!”

嬴蕤茫然无措地问道:“殿下的这一番话从哪里说起?”

姜肿伸出一只修长的玉手,直指『妇』黄的脑袋,说:“你装什么装?怎么不是你的孩子克死我的孩子?你有了孩子,我的孩子就没了,怎么不是你的孩子克死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子干以伟岸的身躯隔断两名女子,面对着『妇』许,说:“阿肿,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