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眼了？”虎姐斜瞄一眼就知道喜东的话不错，陶片确实不假，但怎么算不假呢？

这里面可有讲究，据说有些炼丹师会将最得意的丹方篆刻在常用的丹炉内，或者是身边不起眼的东西上。

这些东西有可能是装水的陶罐，也有可能是丹房上的瓦片，总之都是靠近炼丹师的位置，也就是他每天炼丹能看见的地方。

所以，这些东西上都会残留有丹药香气，喜东说的不假就是指这片陶片上有这样的痕迹，但是，炼丹师身边有很多东西，不仅只有篆刻丹方的东西才有丹药香气。

脚下的泥土，墙壁的青砖，放置东西的木架，丹房中可能篆刻丹方的东西很多，留有丹药香气的东西更多。

好像这块陶片，或许是保留丹方的陶片，更有可能只是块普通的陶片，只不过制作的匠人在上面刻了些字，也许是他的名字，也许是做工的工坊。

还有，丹房不会只炼制一种丹药，所以丹药香气也有好坏之分，通常情况下，留下的丹药香气很混杂，很难区别出具体的丹药，所以，分辨它们好坏的标准只有一个，精纯程度。

越是品级高的灵丹，香气越是浓郁，能保留的时间也就越长，所以，所谓真的陶片，上面能留下的香气必然精纯长久，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闻见，必须是修为高深或是专门修炼过嗅觉的人。

戴小萌闻见了这种香气，并非看见，所以她感到奇怪，因为并没有修炼过嗅觉类的法术，怎么能那么轻易就闻见了？

“不是，我只是闻到一股药味，虎姐，你看看，这块陶片会不会曾经是个药罐？”这么浓郁的药味，戴小萌只能想到药罐，何况陶制的药罐很常见。

“药罐？”虎姐伸手接了过去，药罐是修为低下又穷困的人使用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九霄楼，“丫头，化劫丹可不会从药罐里炼制出来。”

“也可能是陶制的炼丹炉。”戴小萌脸一红。

她还没有见过真正的炼丹炉，神农山的石鼎太古老，连九爷看见都不胜唏嘘，现在通用的炼丹炉不是青铜就是别的金属，要不然就是身具某些火种，不需要炼丹炉就能炼丹。

至于有没有陶制的炼丹炉，她也不知道。

“陶制的炼丹炉？”虎姐边说边仔细看手中的陶片，有没有陶制的炼丹炉她不关心，只是她都只能若隐若现闻见的药香，戴小萌这丫头怎么能闻见？

“或许是存放药的陶罐也说不定。”戴小萌的脸越来越红，虎姐虽然没有说她错了，但喜东在一旁的神情却告诉她，她完全就是在信口开河。

“陶罐？这倒是有可能。”虎姐微皱着眉，发现她居然没看出这片陶片究竟是用什么做成，只是粗粗一眼看上去是陶片，但仔细再看，它和普通的陶片又有不同。

“肯定是陶罐，我就用陶罐装东西，什么灵药种子，全部都装在陶罐中。”得到虎姐的认可，戴小萌松了口气，差点脱口而出神农山陶罐的事。

“喜欢就留下吧，反正不贵。”虎姐没看出什么端倪，顺手将陶片递给戴小萌。

这就是为什么这类东西会送来拍卖的原因，即便是她这样的高手，也很难分辨，更何况那些一心捡漏的家伙。

“留下也没什么用，还要花……”戴小萌不是很想要，只是话刚说了一半，心中莫名一悸，不由呆住了。

“戴小姐要是喜欢就留下，算是我送给戴小姐的礼物。”喜东见状忙道，反正没几个钱的东西，要是能讨戴小萌喜欢，进而让大管事夫人满意，再送几个他也愿意。

“没错，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有钱难买心头好，丫头，你要真喜欢就留下。”虎姐瞥了眼喜东，暗道这小子长的不好看，但胜在懂事识趣，看他顺眼了一分。

虎姐的神态落入喜东的眼底，顿时精神一振，伸手将其余三块红绸掀开，露出下面的东西，“戴小姐，你看看还有喜欢的吗？”

一角青砖，半截细长尖木，一颗黑色带孔圆珠，全都脏兮兮的难以入目，好像刚从地下刨出来一般。

“这些都是一个人拿来拍卖的东西？”同样的药香气飘了出来，戴小萌一愣，陶片或许还有篆刻丹方的可能，半个拳头大的青砖，小拇指长的尖木棍，拇指大的珠子，这些东西难道也能篆刻丹方？

“是啊，这人是九霄楼的常客，很多年前从别人手里收来这些东西，以为能够参透其中的秘密，谁知道许多年过去了也没什么消息，他这次拿这几件东西出来，拍卖不是目的，想看看有人能否认识才是他的本意。”

喜东笑道：“可惜一连拍卖了半年，也没人问津，这位客人也失去了耐性，要是戴小姐喜欢，我可以从中安排，说不定能将他手里和这些一起的东西全部买下来。”

“绝情丹残篇？五灵丹残篇？安魂丹残篇？”戴小萌拿起青砖呆了呆，“这个人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半个字迹就能变成丹方残篇，难怪没人会买这些东西。”

青砖，尖木，圆珠，无一例外都有隐约的字迹，只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和那些丹方太过牵强附会，出现一个或许会有人考虑买回去碰碰运气，一连出现几件，还会有人买才怪。

“还有？他以前是个傻子吗？”虎姐笑道：“要不然就是打劫来的，真要是从人手中买来这么一堆，这人还真是钱多没处撒。”

“也不是，这位客人当年也是无意。”喜东见虎姐误会，忙帮客人辩解，“这些东西是存放在一只玉盒中，当年放在九霄楼二楼拍卖，这位客人喜欢玉盒就买了回去，打开来才发现里面的东西，以为是什么宝贝，要不然也不会放在玉盒中，谁知道……”

“哦，原来是你们作的孽，还说什么别人，说，究竟是哪个大管事看走眼？”虎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