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九爷冷笑道：“这样说吧，练气只是强身健体，筑基可以延年益寿，说白了，只是比普通人活得长点活得好点，终究摆脱不了肉体凡胎的桎梏，该死的时候，脚一蹬就死了。”

“而金丹，虽然还不能长生不死，但却有机会夺天地造化，只要体内金丹不损，就有可能夺舍重生，如此反复，也算是一种长生不死。你想，这样的好事，区区几个聚灵阵，居然还是下品灵石就想办到，不是笑话是什么？”

“夺舍？长生不死？”戴小萌艰难地咽下一口吐沫，“师傅，铁山体内有他爷爷炼制的假丹，那样也不行吗？”

“他就是仗着体内有假丹，要不然也不敢用聚灵阵结丹，铁山这小子也算有种，他的想法没错，只是结丹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别说三成机会，能有半成都是他铁家祖坟冒青烟了。”九爷道。

“半成？幸好我没答应帮忙，要不然他死定了。”戴小萌庆幸自己小心，想着回来问问九爷，要不然就糟了。

“何止是他死定了，你也活不了。一点骨灰加筑基后期的修为就想破开假丹，当假丹是珍珠，随便一拍就成珍珠粉？”九爷白眼一翻，几句话吓得戴小萌脸色发白。

“活……活不了，为什么？”戴小萌相信铁山不会害他，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强行结丹的后果有多严重。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世家炼制的假丹不是摆设，好处多得让人眼红，如果没点难度，落单的世家子弟早被人杀光了。”九爷神情认真道：“破开假丹的条件十分苛刻，不但要亲手炼制假丹的血脉亲人，还要修为高深，缺一不可，否则的话，假丹就会自爆，方圆十里都会炸得粉碎，凭你这点修为，不炸成肉泥，你就是我师傅。”

“自爆？”戴小萌再也无法保持镇静，假丹自爆是什么样她不知道，但将十里范围都炸得粉碎的场景她却能想象，“不行，我要去告诉铁山，无论如何他不能结丹至少现在不行，可是，师傅，如果他现在不能结丹，以后他就没机会了。”

“谁说他现在不能结丹，我说过了吗？”九爷瞟了眼戴小萌，“你真想帮他？”

“师傅你有办法？”戴小萌一愣，随即喜道：“当然，只要他可以结丹，我愿意帮忙。”

“不过是结丹而已，很难吗？”九爷向后一靠，看着桑茶树，“丫头，你可想好了，要帮铁山那小子结丹不难，难的是你是否舍得。”

“舍得什么？”戴小萌紧张了起来，几百颗下品灵石都无法结丹，她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东西可以舍出去帮铁山，难不成是这棵桑茶树？

“怎么，舍不得？”九爷凉凉一笑，“也是，他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舍得，举手之劳的事也就算了，真要劳心费力帮忙，世上又有几个人舍得。”

“师傅，你还没说舍得什么，我当然……”戴小萌解释道。

“他要真是你朋友，你会问？”九爷闭上眼睛，冷笑道。

“会啊。”为什么不问，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清清楚楚，这是她的一向习惯。

“他要是你男人，你会问？”九爷道。

“会啊。”戴小萌睁大眼睛，有区别吗？

“他要是你爹，你还会问吗？”九爷有些烦躁了。

“会啊。”戴小萌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九爷究竟是什么意思，她问不是想考虑帮不帮，而是想知道要如何帮，这和是谁有什么关系？

“那我呢，如果是我，你还要问吗？”九爷大吼了起来，他怒了，这个死丫头怎么就不明白呢，朋友，亲人和师傅，能一样吗？

“会啊。”戴小萌一缩脖子，小声道：“师傅，你究竟想说什么啊，直说好了，我脑子笨。”她其实有些明白了，应该是两人的脑回路结构有差距，明明说的是一件事，想的却是两个问题。

“那好，我直说，如果是我和铁山，两个都要结丹，你只能帮一个，你帮谁？”九爷猛地站了起来，瞪着戴小萌。

“啊，这不是……”戴小萌傻了，她没想到九爷居然会问这种脑残问题。

“不是什么，说，你会帮谁？”九爷道。

“师傅，这个问题，它……其实……”戴小萌踌躇着该怎么解释。

“其实什么，别吞吞吐吐，放心，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九爷道。

能放心才怪，自从知道烟谷风被虎姐带走，九爷就开始心绪不宁，虽然他表面上装着没事，还询问铁山的事，但心里想的还是烟谷风，戴小萌知道，直说肯定不行，但又不能刺激九爷，要不然他发起疯来就糟了。

“师傅，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一家媳妇问他丈夫，如果她和婆婆都掉进水里，他会先救谁？你知道这个丈夫是怎么回答的吗？”戴小萌道。

“自然是救婆婆，”九爷想都不想，“百善孝为先，生为人子见亲娘落水而不救，他还配做人吗？”

“没错，可是那个婆婆会水，而媳妇不会，那个丈夫如果先救了婆婆，媳妇就会淹死，那个丈夫还应该先救婆婆吗？”戴小萌道。

“如果亲娘会水，那个丈夫自然要先救媳妇。”九爷想了想道。

“没错，可是那个丈夫如果先救了媳妇，岸上的人就会说他忘恩负义，娶了媳妇忘了娘，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个婆婆会水，他还会先救媳妇吗？”

“这个……岸上的人不会自己看吗，会不会水一看便知，哪来这么多废话。”

“这也不怪岸上的人，因为突然落水，婆婆又年老体迈，自然会手慌脚乱一番，落到岸上人的眼里，自然和不会水没什么分别，所以他们才……”

“才什么，这都是些什么人，以其站在那里指手画脚，不如下去几个将两个人都救起来不就没事了。”九爷见戴小萌还要开口，抬手止住，“打住，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说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废话，我是什么修为，怎么可能和铁山一起结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