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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大单于

作者:墨茗忧伤 | 分类:历史 | 字数:129.6万

第九十八章 懵懂无选和亲约,同婚同时不同命

书名:吾乃大单于 作者:墨茗忧伤 字数:3330 更新时间:2024-11-16 21:06:50

眼见阿尔斯楞王叔打马而走,稽粥拉着脸,扭头问向死党,道:“柘木罕,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马背上的柘木罕想了想,如实答道:“去年阿爸用五只羊给我换了一个妻子。”

稽粥眉毛一挑,连珠炮般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本王怎么不知道?你小子居然婚礼都不请我!看我不抽你。”

说着稽粥抽出腰间别着的马鞭,扬鞭欲抽。

柘木罕躲着身子,赶忙苦着脸解释道:“那时大王正在训练亲卫,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这怪谁。

再说我俩也没有婚礼,两家人就一起吃了锅羊肉,寻常牧人家,哪有那么多讲究。

倒是大单于事后送了我一对大雁,说是南国的习俗,象征着婚姻顺天应地什么的,还有些好的期望。”

闻言稽粥收了声,鞭子也被重新插回了腰间,顿了顿他试探着问道:“那你喜欢她吗?”

柘木罕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两个刚刚懵懂的青年,有着他们自己的烦恼,但时间却从不等人。

......

夯土路上,长长的车马一路向北。

细瞧下队伍规章有度,两侧军士护卫,队内众人身披红妆,队头喜乐喧闹,却难掩众人眼眸中淡淡的忧伤。

后队的大车上,大红的漆器光彩绚丽,各式物件琳琅满目,装东西的大箱垒成山高,车头的牵牛每迈一步,都必将使出浑身气力。

如此丰厚的嫁妆,有这长安城头里的一分亏欠。

一袭红装的刘恬正坐在摇摇晃晃的厢车内,盛装红衣是她儿时最美的期盼,如今却苦涩难言。

皇后舍不得女儿,这才有她一劫,哭过骂过,累了。

最终应了她的名字般,她恬然接受了家族的安排,要用娇躯撑起这天。

马车一路颠簸,令刘恬全身仿佛散了架般,她执拗的咬着满嘴银牙,正襟危坐不愿露一点胆怯,因为她是大汉的公主,要竭力维持着朝廷的最后一丝脸面。

车前的铃铛响声清脆,越往北便离家又远了一分,刘恬忍不住红唇轻启,轻声问道:“胭脂,咱们这是到哪了?”

叫胭脂的小侍女掀开门帘,探出脑袋向侍卫长问了一嘴,回头便道:“公主,已经到雁门郡地界了,前面便是善无城。”

原来已经到了叛韩境内,听宫里的老人们说,过了善无城,再向北就是长城和草原了。

随着草原的临近,刘恬的心莫名又凄楚了起来,许久才调整过来,吩咐道:“胭脂,去把窗帘掩开些,让我多看眼这天。”

“诺。”

护卫刘恬的汉军卫队,多出自宫廷守卫,值岗警戒是他们的强项,但野战嘛却差强人意,头顶上战鹰盘旋窥视不去,居然没人发觉不对。

“左贤王,送亲的队伍快到了。”

稽粥吐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槽道:“这帮汉军可真是皮懒的紧,竟然一点发觉都没有,特鲁叔爷爷还说汉骑厉害着哩,看来又是骗本王的。

安格尔,善无城里的韩军如何了?”

安格尔嗤笑道:“他们啊,比羊圈里的羔子还乖巧,李秦他们带着百骑一露头,善无城就立刻紧闭四门,小心着呢。”

稽粥一听面露不善,哼道:“獒犬居然敢不敬主人,韩王信到底是老昏了头,脑袋也不想要了。”

安格尔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左贤王,前些天我听父王回来说了一嘴,好像汉廷出使韩国后,韩王信就推了政事,除了兵事,其余诸事都交给韩世子打理了。”

“是这样…”

眼神一转,稽粥懒洋洋的说道:“不去管他们了,先办好今的差事。

安格尔吹号,让噶日乐他们行动起来,本王帐下的铁骑当一起迎接汉廷的公主,本王的大阏氏。”

“诺。”

善无城内听到匈奴军号,立刻紧张了起来。

曼丘臣更是披挂上墙,急问道:“怎么回事?那里来的号声?”

“将军,城南传来匈奴人的军号,咱们按老规矩主动封了城,哨骑出不去,也不知道这帮匈奴人在干什么。”

闻言曼丘臣气不打一处来,喝骂道:“一帮蠢货!汉廷和亲的队伍过去了吗?”

“尚未。”

曼丘臣心中一沉,扶着城墙想到,如今韩国夹在汉匈两个大国之间,和亲更是两家瞩目,绝不敢在自家地盘上出现岔子。

曼丘臣转头吩咐道:“吊框放下去几个人,跑去问问匈奴人,弄清楚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诺。”

见侍卫转身要走,曼丘臣赶忙又叮嘱道:“记得,下去的崽子都恭敬些,我们在金帐的屋檐下,别得罪了匈奴人。”

“诺。”

车厢里刘恬正对着窗外发呆,小小的窗就是她能看见的天,既是保护,又像是枷锁。

突然只听车外一阵慌乱,炸声道:“骑兵!匈奴骑兵!”

“警戒!警戒!”

“保护公主銮驾!”

车厢外的混乱吓的刘恬花容失色,胭脂更是在车角缩成一团,两个未出深闺的少女,又如何见过这等场面。

胭脂吓得眼泪直流,小声的哭问道:“公主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这会刘恬又哪里知道,她跟胭脂差不了几岁,此时没哭,完全是咬着牙硬撑。

噶日乐带着骑兵将送亲队伍团团围住,战马喷鼻的热气吓的乐人们两股战战。

好在送亲的都尉官没忘职责,牢牢保护着公主车驾,见胡骑并没有伤人的举动,这才壮着胆子喝道:“此乃大汉公主车驾,亦是匈奴左贤王阏氏,你们怎敢如此无礼!”

噶日乐拉着缰绳,控制着兴奋的战马,咄咄逼人的哼道:“怎恁多废话!快叫你家公主出来,我奉左贤王命,迎接汉廷公主。”

说着噶日乐故意吹响口哨,一时间引来诸骑鼓噪,骑兵们高喝道:“我们要拜见阏氏。”

在送亲都尉眼中,这哪里是拜见,分明是逼宫,脑海里闪过下马威三个大字。

就在他进退两难时,只见鼓噪的匈奴骑兵听令,训练有素的分开一条通道,一个身着精致皮甲的青年人,不慌不忙的打马走了过来,此人不是稽粥还会有谁。

骑兵们的鼓噪立刻禁声,战马列队,扶胸恭声道:“参见左贤王。”

稽粥打量着汉军的防御,几乎可以说是一突既溃,摇了摇头心中颇有些失望。

他在阵前跳下马,踱步走向车驾,不敢伤人的护卫军士也只能让出一条路。

送亲都尉心中哀叹一声,大人物的较量,决策还是留给公主吧。

刘恬虽然不懂所有匈奴话,但出嫁前对匈奴亦是有所了解,左贤王就是太子大意不得,她唤胭脂帮她整理衣冠。

望着孤零零的车驾,稽粥嘴角微翘,对着车厢说道:“稽粥奉金帐令,前来迎回公主殿下,请公主下车换马,以从我匈奴习俗。”

花着脸的胭脂掀开车帘,刘恬低头护冠走出车厢,居高临下的望着稽粥道:“恬享大汉公主之尊,虽嫁你家为妇,但未经婚嫁,岂能轻易遵匈奴之俗。

左贤王还是骑马引路,公主车驾自会跟上。”

望着刘恬肃着脸一本正经,稽粥上前两步走到她面前,哼道:“中原的礼法可管不到草原。”

说着稽粥在一声惊呼中将刘恬抱在怀中,柘木罕识趣的牵来匹枣红马。

稽粥将满面羞红的刘恬放在马背上,说道:“这才是我的阏氏。”

说着稽粥跳上马,对着刘恬伸手一请。

刘恬远嫁自然也学过骑马,这匹枣红母马很是温顺,看来稽粥也并不是故意为难,咬着牙用脚轻磕了一下马儿,枣红马便走了起来。

围着的匈奴骑兵见此尽皆欢呼,这些年轻人成长在匈奴的扩张时期,拥有着比父辈们更强烈的信心。

如今看着南方的大国低首,由衷的自豪感令这帮年轻人肆意的呼喊,发泄着身体上多余的精力。

……

自打脱木兀惕当上千夫长后,哈斯纳图一家的日子便越过越好了起来,金帐在河南地封了百里草场给他,几年下来哈斯纳图家已经远近闻名。

有着哥哥的照顾,在一番催促下,乌恩格沁选择了老长官巴勒巴家的女孩为妻。

乌恩格沁夫妻跪拜父母后,联姻的两家在毡帐外举行了欢闹的篝火宴会。

望着弟弟成家分帐,脱木兀惕心中感慨万千,不禁又想起了妹妹阿茹娜,她终是没有赶上家族的崛起。

母亲德图娅的身体不如以前了,但眼瞅着小儿子成家,还是满脸喜色的帮着琪琪格忙前忙后,而家里的孩子们则在草地上撒着欢。

脱木兀惕作为主人热情的招待着巴勒巴,有着哈朵和松塔木的帮忙,终是在天亮的时候,将巴勒巴灌倒。

躺在毡帐里的脱木兀惕由着琪琪格替他擦着脸收拾,她的唠叨似乎比战胜的欢呼更为动人。

一把将妻子掳在怀中,数年征战在外,对她的思念从未断过,她是一个好儿媳。

脱木兀惕吻着她的耳垂,呢喃道:“琪琪格谢谢你。”

似乎是知道丈夫想说什么,琪琪格趴在丈夫的身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轻声道:“这样的日子能一直下去,该多好啊。”

伸手抚摸着琪琪格的黑发,脱木兀惕说道:“明天乌恩那小子要去回门,我带你去山上看花海如何。”

琪琪格眼中有些意动,很快眼神又暗了下去,说道:“还有孩子呢。”

“把孩子交给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