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因人而异，而是一种有的放矢。

宋尧缓了片刻后，轻声道：“我喜欢的，大概只是曾经有目的性地靠近我、温暖我……的小女生吧。”

“没有黎瑶瑶，我可能不会遇见你，或者遇见你也不会追你……我在遇见黎瑶瑶的前两年一直很孤僻……”

“黎瑶瑶曾经应该也忍受过我的冷眼和忽视吧，我真的不是个生来温柔的人，那段时间更是阴暗至极。我那时候，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靠近我……后来才知道，那应该是她的征服欲吧。”

“可是黎瑶瑶10岁那年，脚背受伤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自信张扬、阳光爱笑的她，哭得特别绝望。”

“她跳不了舞了，再也不能做舞台中央最耀眼的天鹅了。也就从那时候开始，我对她生了保护欲……”

“不知道算不算喜欢，只是不想看到她受伤，想看她开心……想把她变回之前阳光爱笑的模样。可是她已经变不回去了……”

宋尧的声音极温柔，像哄小朋友睡觉的外婆，可能是……狼外婆。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开始在我面前嚣张跋扈、脾气暴躁，可是我从没怨过她，我觉得她这样会轻松一点。直到明白她靠近我，只是为了满足她的征服欲以后……”

……

不知过了多久，夜越来越深了，外面依旧下着大雨。

房间里只剩下宋尧讲故事的声音，和陈月平稳的呼吸声。

他嘴角微微上扬，不免庆幸，他的丫头还依偎在他身边。

宋尧凑近陈月的耳畔温声说：“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虽然故事听到一半没了，陈月心底不太爽快，不过也没勉强他再讲下去。

轻发了一个单音节“嗯。”

约莫又过去了一刻钟，宋尧已经进入了梦乡，可怀里的人却悄然睁开了眼。

那双圆溜溜的清亮眼眸，安静地望着灰暗的屋子。

宋尧面上云淡风轻地说着以往的痛楚，心底依旧会很心痛吧。

毕竟曾经宋尧有多宠黎瑶瑶，她也是看在眼底的，被别人欺骗感情的感觉，她也体会过……

可她不知道这种事该怪罪在谁头上。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以德报怨，都能在被这个世界折磨得遍体鳞伤后，依旧笑对人生，依旧保持善心。

他们是做错了，可是陈月能理解这样的错。

因为把玻璃渣子都吞下去，还要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真的挺难的。

所以，他们选择发泄，发泄在别人身上……是因果报应吧。

她能理解，所以不会去指责，毕竟她不能慷他人之慨，只是没办法原谅这种伤害无辜的行为而已。

陈月忽然能理解黎瑶瑶的座右铭了。

——世人皆苦，非你我苦。

这世道本就这样，没办法避开痛苦。

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或多或少，或轻或重。

不能避开，只能选择接受。

接受这些不幸，同时对未来依旧充满希望。

就像J·D·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里说的那段话：

——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