骖雁眸子微微一闪，转眸定定地瞧向她，像是没有听明白女人的问话，这才忍不住开了他那难得的金口：“说什么？”

白凝凝目瞧着他，认真道：“就是问你，我哪儿惹到你了？你以前对我可不这样的！”

骖雁眯了眯眼睛，沉着若深潭的眸子只是一瞬不瞬地瞧着白凝，语气淡淡问道：“你当着想要知道？”

白凝挑了挑眉：“怎么？还真是我惹到你了？”本来以为这人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仅仅只是因为两人立场不同，不过现在瞧着对方的架势，倒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骖雁轻笑了一声，眼中带着几分自嘲：“你觉得你没问题？”

白凝摊了摊手，完全搞不明白这人话里几个意思：“我有问题？大哥！我叫你大哥行不行？你说话能不能凭点良心？”

骖雁敛着眸子，有意无意地瞥着跟前的女人，眸中一抹戏谑似有似无。

白凝轻吐了口气，似是有些气不过，酝酿了一会儿，这便开始一字一句开始数落对方：“当初利用我接近相府的是你，这么一骗，你就骗了我六年之久，你还帮着楚维束，当初在余安府，我本来可以早些带着溪儿逃走，抓住我不让我走的人是你，要不是你非在那晚逮着我不放，我现在指不定过得多快活，你以为你们五国间的这趟浑水我愿意趟？若不是身不由己，深陷其中，你当我愿意这么东奔西走？横穿那大沙漠来找你……我告诉你，若非当初我善心大发，将你从牢中解救出来，现在哪有你凭借阵法图领功的时候？你还怪我？就问问你有没有心？”

骖雁默默听着身边女人的唠叨声，似是一时间灵光乍现，一会子便倒完了一肚子的话，仿佛是将这连日来受到的委屈和苦楚像是倒垃圾一样尽数倒了个干净。

等到白凝说完，骖雁这才淡淡吐了口气，脑中却是不断回放着女人的那句“抓住我不让我走的人是你”，是啊，当初强行逼着白凝去到楚维束身边的始作俑者是他，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后悔？去抱怨？

女人的那句话久久在骖雁的脑海中环绕着，男人似是着了魔似的，眼中逐渐显露出一抹本不属于他的柔和与惆怅，过了良久，男人的眸子这才缓缓投向了白凝：“若无那晚我抓你去见楚维束，现在……你会否是另外一番场景？”

白凝愣了愣，被骖雁这突如而来的询问弄得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明白对方所指什么，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说道：“你若不抓我去见他，过不了多久，他也会用另外的法子逼着我去到他的身边，那人……你跟了那么久还不了解么？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骖雁垂了垂眸子，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是啊，事已至此，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

“遗憾？遗憾什么？”

骖雁暗沉的眸子仿佛是与黑夜融为了一体，再没瞧过女人，只是伸手从白凝的掌心取走了那粒丹药，扔进了口中，起身，什么也没说，便朝着自己的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