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五皇子果然来看她。

莫又离脂粉未施，顶着张猪头脸，毫无委屈不满之感，自然大方地招呼着他，对挨打一事，只字未提。

最后反倒是五皇子自己提了起来：“你没有什么要对本宫说的吗？”

莫又离很愕然的样子，眨眨眼睛：“我该说什么吗？”

“你的脸……”

“哦！”

莫又离摸摸自己的脸，很爽快地道：“是王妃打的，不过现在已经不疼了。”

五皇子不动声色地问她：“你不觉得委屈？”

莫又离低着头玩了会衣角，才闷闷道：“其实挺委屈的！”

“既然觉得委屈，为何不和本宫提？”

五皇子盯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她笑着道：“这有什么好提的。难道让殿下去把王妃打一顿还是怎么着？连三皇子的羞辱，甚至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的人，小小一巴掌，不会放在心上的。”

五皇子一怔，似是很意外，看着她半晌，才问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殿下只需看看我是不是这样做的！”

“好！”五皇子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欣慰，仿佛松了一口气，又不自觉地叹息道：“往日里是我看轻了你。”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闪着莹润幽光的白玉小瓷瓶，在手里婆娑了会才递给她：“这是宫里特制的祛瘀生肌玉霜膏，早晚一次，很快便能恢复如此。”

莫又离没有推辞，很自然地接了过来，很自然地谢恩。

五皇子离开时，掸着衣裳，状若随意地说了句：“以后没事不要离开这院子。”

莫又离笑了笑，未置可否。

他走后，玲珑跑出来问：“小姐，你告了他王妃的状没？”

莫又离眯眼望着头顶那片瓦蓝瓦蓝的天空，上面飘着几片棉絮般的云朵。望得出神，好一会才神秘一笑，“你说呢？”

玲珑噘嘴表示不满：“又让人猜，讨厌。”

但她扛不住好奇，犹豫了会，还是猜：“告了！”

“错！”

“错了，为什么呀？就算她是王妃，但无缘无故上门打你，如此恶毒野蛮，不应该让五皇子罚她吗？”

“不应该。”

“为什么？”

莫又离捏着她肉肉的脸颊，训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那么多问题，小心嫁不出去。”

“小姐，你……是不是觉得奴婢很笨？”玲珑怔忡半晌，咬着唇，眼眶发红，有些伤心，有些委屈地问。

“这是怎么说？刚还好好的，怎么转眼你就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

说实话，她还真见不得这小丫头伤心委屈的样子。

“你如今什么都不和我说，什么都不告诉我！不是因为我笨是什么！”

莫又离一愕，她还真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这丫头还小，人又单纯，告诉她太多事情反而对她不好。

却没认真考虑过她的感受。

莫又离拉她坐下，郑重其事地给她赔不是：“对不起，是我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

那我就和你说说这事。我告不告状其实五皇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留着脸上的巴掌印，不是为告状，只为提醒他，我受委屈了。他不会罚他王妃的，至少目前不会。唉，怎么说呢，”

莫又离苦恼地搔搔头，和心思单纯的人交流确实是件费脑子的事。

“简单说就是王妃有一个将军爹撑腰，五皇子……暂时不敢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