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人生经验，越是尴尬时刻，越要表现得自然大方，如此才能避免更大的尴尬。

于是，她拿起那把扇子一下一下地敲着手心，笑吟吟地问摊主：“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摊主差点没吓尿，如今世风日下至此吗？

瞧她打扮，明明还是姑娘家呀，且也不像青楼女子之流。他本以为拿出了这把扇子，就算没把她吓跑，起码也应该羞愧难当，不敢再纠缠吧？

可如今……

瞥了眼旁边脸黑如锅底的墨寒，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有还是没有啊？你这老板太不爽快了。”莫又离不耐烦地催促他。

老板再瞟了眼墨寒，这一眼却饱含同情。身为男人，谁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女人如此彪悍，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无所顾忌地谈论着连一般男子都羞于启齿的东西，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他猜得没错，墨寒确实又气又急又尴尬，恨不能马上扛起她逃之夭夭，然后再把她教训一顿。

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瞧着，他要是首先顶不住落慌而逃，估计马上就能被人嘲笑得抬不起头。

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稳住情绪，依然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摊主见墨寒不吭气，便也顾不上许多，又一口气掏出一堆东西，放在莫又离跟前。

有荷包，有鼻烟壶，有画册，有烟斗，有玉瓶……甚至还有一把牛角梳子，毫无意外，都是春宫图，不过比起扇子那可就大胆露骨多了。

接着就是一堆话本子。

莫又离随手拿起一本，眼睛都直了，发现里面都是黄段子，配着各种插图，简直不堪入目。

比她之前看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脸红不已，但她决定买一些回去。

给墨寒开开眼界也好啊，说不定他以后还得感激她呢！她暗搓搓地想。

刚要开口，忽闻身后有人说道：“墨小哥，原来真的是你。”

莫又离心头一跳，这声音太熟识了，是萧霖风。

她急忙低下头，不敢转身，此时不禁暗自庆幸墨寒非逼她戴着惟帽。

墨寒嗤笑出声，暗讽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静安小王爷啊！怎么，你也来此地？”

萧霖风不以为忤，笑笑道：“瞧着这里热闹，便凑了过来。不曾想巧遇墨小哥，也算有缘。”

虽然是对着墨寒说话，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莫又离。

墨寒“哈”地一声：“还真是有缘啊！”

转首拉着莫又离，柔声问道：“挑好了么？挑好了咱们就走吧。”

莫又离不出声，只点点头，随手抓起几本话本子，以及手上的扇子，一股脑递给摊主，示意他给包起来。

萧霖风毫不放松，紧跟过来，对着莫又离笑道：“这位姑娘勇气可嘉，看来姑娘定是风趣之人。”

莫又离心下愧疚，但既然已经失忆，只好对不住他了。

往墨寒身后躲了躲，小声道：“咱们走吧！”

墨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萧霖风，朗声而笑：“好，咱们这就走。”

萧霖风见她要走，再也沉不住气，伸手拦住她，急急道：“阿离，是你吗？你大哥和我都找得你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