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挂了电话，柳玉书平复了半天，过快的心跳声才缓和过来。

一想到用不了多久，墨宁希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而她也不用整日担心自己被揭穿，心里就一阵痛快。

墨宁希这个贱人，凡是欠了她的，她都要讨回来！

捏捏指尖，柳玉书整理好表情，重新朝着病房走去。

走廊外空无一人，就连刚才站在门边的几名警察也不见了。

平白间，她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异样，似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犹豫了下，她缓缓推开病房门：“姑姑，嘉……默琛？”

柳玉书惯性唤了两句，一抬眼，却瞥见立在病房内的男人。

时默琛沉着眼，周身气压冷的几乎结冰，而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厌恶。

几名警察立在角落。

病床旁，段嘉彤脸色苍白，眼神恍惚，像是受到了什么沉重的打击。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忽然扑了过来。

祝敏扬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脸上带着滔天的愤怒：“柳玉书，你简直是个畜生！”

柳玉书毫无防备，被打了个正着，整个人跌倒在地。

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发懵，也让她如坠冰窟。

她捂着红肿的脸，眼泪唰唰落下：“姑姑，我做错什么了，您为什么要……”

“你还好意思问我？”祝敏忍不住，拎着她的衣领，扬手又是一巴掌，“我倒是想问问你，柳玉书，我们段家是怎么得罪你了，嘉彤是怎么得罪你了？她处处向着你，护着你，最后却换来你的千般算计，你还是不是人？”

柳玉书一慌，顾不得疼，连忙道：“姑姑，我没有，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害嘉彤呢，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祝敏一把甩开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另外一道声音响起。

“死到临头还想着拖别人下水，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时默琛眸光冷冽，嘲讽的吐出一句话，转手点开手机。

下一秒，一段通话录音传了出来。

“柳小姐倒是够忙啊……”

“我现在资金周转不开……好，三千万就三千万，你得帮我再做件事情……”

从第一句话冒出来的刹那，柳玉书脸色就骤然惨白，整个人彻底瘫倒。

她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大字——完了！

室内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深沉的厌恶，像是一团团逃不开的魔咒。

录音最后一个字音戛然而止，秦淮生开口道：“昨晚凌晨，王家和赵家的事故嫌疑人便已双双落网，也多亏时总早早布局，才未曾造成严重伤亡。”

未曾造成……严重伤亡？

柳玉书瞪大眼睛，此时此刻，才真正反应过来。

今天这一幕，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一个只针对她的局。

从今早那通“事情全部解决”的电话，到嘉彤让她来医院，再到警察出现，她雇佣的人打来电话。

环环相扣，全都是演给她看！

而，心思如此缜密，甚至能洞察预判她的每一步行动。

这样的人，柳玉书只能想到一个。

她打了个冷颤朝着一处望去，只对上男人冷冽，不含温度的眼神。

秦淮生再度开口：“柳玉书，现在我们怀疑，你与两起买凶杀人案有关，将正式逮捕你进行调查。另外，数月前段嘉彤小姐，被指控绑架时锦女士一事，也将重新翻案调查！”

“我没有，我没有做过，我不认。”

柳玉书连连摇头，眼泪梨花带雨的砸下：“姑姑，嘉彤，这件事情有误会，我真的没有做过。假的，都是假的……刚才那录音一定是合成出来的……”

她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翻来覆去重复着这两句话。

“我真后悔，当时一时心软，把你接到段家，把你接到嘉彤身边。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养出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祝敏恶狠狠的说，“从今以后，我们段家跟你恩断义绝，等事情调查结果出来，我们就法院见。”

她女儿被诬蔑这么久，甚至差点成了植物人，这些账，通通都要讨回来。

“我真的没有……”柳玉书呜呜哭着，爬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时默琛的方向走，“默琛，你一定会相信我对不对，我们曾经在一起那么久，你肯定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

时默琛甩开她，冷冷道，“柳玉书，你不仅让我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更让我觉得恶心。”

这一句话，如同利剑，直戳柳玉书心底。

不知是打击过重还是其他，她跌倒在地，白眼一翻，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