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桥听着重明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这才道：“那你说他们痛吗？”

重明方才明白，这一千年，他们是怎么过的。有多么的不容易。对于银狐来说，而现在可能就是最好的归宿，

天上天，紫色的雷电消失，那股一剑出，万剑臣服的剑意，也慢慢褪去，昏暗的天还是昏暗的天。

但是今天这个日子，也算得上能够载入史册的日子。

詹青墨，看着其他人的故事，自己想着自己的心上人。

玖儿顾着四下，一双不施粉黛的面容，那双失神的眼睛，伸出看似柔软无骨的小手，持着银狐送予的那把折扇。轻轻打开，看着那四个字，久久不能释怀。

风陵子依旧是那春风模样，任谁看起来都觉得很秀气，丝毫不像是各有脾气的人。张开那不厚却又棱角的嘴唇，说出了确实最狠的话“天上天，我等你，我想出剑出的更痛快，想杀让我魂牵梦绕一千年的妖。”

言语说罢，虽说还只是飞升境的剑客，风陵子，却能凭借着自己的剑，直上云霄，破开这天底下的规矩，踏上天上天之路。

银狐嘴角的笑容更甚，脚下一踏，满头银发肆意的飞舞起来，也朝着天上天冲去。

玖儿似乎还想阻拦，她知道，银狐，这个小妖精，真的不是风陵子的对手，准备开口，却又无言，她看着手中的折扇，也知晓了银狐的决绝。

“既然如此，活着却是无趣~”朝着二人破开的天幕，趁着缝隙还未关闭之时，玖儿，乘着白鹤，穿梭云间，也入了那天上天。

天上的光景，随着那道缝隙的闭合，谁也不知晓。

可天底下，却回响了这样的一句话。

“银狐死，只死姑娘手~”

天清地明，一切也都尘埃落定下来。

至于谁生谁死，走出来的那个人，由走下天上天的人决定。

詹青墨看着一切，看着所谓的杀圣之局，所谓大大手博弈。主角是银狐，可是也是他心甘情愿入的局。

阿柴不聪明，可是也不傻。

“我来杀妖，迫使卜子宗圣人出手。银狐出手屠圣，这屠的是什么？不过是大顺的圣人。可是第四芙芙为什么想让他死？”阿柴继续玩弄着自己的小辫子，朝着身旁的白尺直问道。

白尺直皱皱自己的眉头，他很讨厌这些算来算去，相比较之下更喜欢用剑来说事。

站的更高处，可能会看的更清楚一些。

自然也是能明晓一二分吧。

白尺直思前想后这么说道：“不知道，太费脑子。”

“那为什么风师兄一定会来呢？凭借你对师兄的了解你肯定清楚。”阿柴继续追问着。

白尺直二话不说，先是给了阿柴额头上两个爆栗，这才没好气的说到；“因为你，要不是你整天嚷嚷着要杀这个妖，要杀那个妖。刚好处于这里，风师兄不一定会来。”

詹青墨下了楼台。

忽然，心中一股悸动。一股久违的悸动。

正前行，恍然回首。

看见，看见那个人，衣衫褴褛，膝盖上，脸上，都是被尖锐的石头割破的伤痕，不过现在都已经结痂。

那个人，朝着自己露出笑容，很开心。举起手中一把灵草，还有那血灵芝，等等詹青墨认得很清楚，都是百草中记载的珍稀物件。

“青墨，我回来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让詹青墨心里很是感动，或者说真的体会到玖儿，玖儿在背后看着银狐拔掉毛发的那种感觉。

不知不觉，眼角自然也是有了泪痕，伸出手，抿着嘴唇，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不让别人看见，说了句：“你好傻。”

感情可能就是这样子，为了你，我这条命又算得上什么？

真的，当内心悸动，到真正爱上一个人，就想，想把自己最好的，全部，都去给予，或者在旁人眼里是那样子的低贱，是那样子的不值，可是就这样子。

感情它就是这样子表达的，像是风，无孔不入，你却又感觉不到，真的当你感觉到风的美丽，可是风真的走了好远好远，或许永远不会回头。

“还痛吗？”詹青墨心疼的，小心翼翼的趁着烛光，为尹三朗上着那些治疗外伤的药膏，看着一道道伤口，两边翻开的血肉，很恐怖，很可怕。

尹三朗，虽说嘴上一直倒吸着冷气，可是心里头是亮堂的，看着褪去斗笠的詹青墨心里很亮堂。

咬着牙关，还要装出无所谓的姿态，笑呵呵的：“不疼，真的不疼。”

“真的吗？”詹青墨没好气的看了尹三朗一眼，接着又带着不舍目光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眼神中还是有着一点肯定地说道：“那就说说银狐这个局吧，我要去沛城，下扬州。咱们多说几句。”

尹三朗脸上的笑容消失，他知道这一天肯定要来的。

一定会来的。

这已经是腊月了，马上也就要是所谓三十，新年。

挽留的语气，可也挽留不了多长时间。

不过还是希望，多一天，再多一天两个人相处的时光。

“大年三十过来，你再走吧。”

詹青墨上药的动作没有停止点点头。

尹三朗，这才继续说道：“如果真的要清晰的看这个局，那就得站在第四芙芙的角度。”

詹青墨听得很仔细。

“一万年前，至圣，道祖，一众仙人把那些山海大妖全部赶出了这片天地。大丘水泽，大丘是什么？”尹三朗反问了詹青墨一句。

詹青墨似乎知道了什么，可是不太敢确定。

“是山，水泽是海。山海大妖，那本山海经里面存在的地界。难道？”

尹三朗肯定了詹青墨的想法。

“为什么有神兽？不过是在那场惊天大战中出力的大妖罢了。知道了背景，你再想想，曾经天上天下的主宰现在是囚徒，它们会愿意吗？”

“不愿意。”詹青墨继续点头。

尹三朗说到这里，继续说道：“第四芙芙呢，如果你站在它的角度，你想会怎么想？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局，真正能够说清的或许只有余太师，毕竟我不是那等聪明人，只能想到如此。”

尹三朗似乎有点点叹息，不过能说到这里，已经是很不错了。比较费脑子，很费脑子的。

毕竟当中稍微出现一点点差错，可能就不是这个结局。

这一夜，两个人说了很久，灯火一直未灭。

可是河西关里，这一夜，那血色的雪花也下了整整一夜。

苦等的白尺直，阿柴，他们没有看到自己的风师兄回归，也没有看到银狐，玖儿的回归，只有这茫茫夜色，和无穷尽的雪花。

“走和我蜀山剑宗，快！”白尺直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直接带着阿柴和流黎，破开雪天，飞速的朝着蜀山方向飞速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