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可能与修真界差不到，凡间皇朝依托于仙山存在，只是仙山比修真界的介入凡俗的程度更深。

大管家还热情的给她推荐一本小说，叫《天花之国》，让她有机会一定要看一看，据说是根据天花大陆的真实历史改编，情节跌宕起伏，故事引人入胜。

嗯，这也是她在花都道听途说的，目前无缘一见，还跟她说，要是她能拿到此书，一定要给她看上一眼。

对不断被提及的“天花”两字，白瑧总感觉怪怪的，老是将它和那个传染病联系到一起，因此，对两个宗主国皇朝的感觉也怪怪的。

为什么会是两个皇朝统治大陆，白瑧暗暗猜测，可能是仙山上的修士不想费太多心思在管理凡俗国度上，又不想放弃对凡俗的控制所采取的制约办法。

两个皇朝互有竞争，互相制衡，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别想脱离仙山控制，两个皇朝经常掐架，可见摩擦不小。

这些事情对她太过遥远，现在还影响不到她，她如今所在的月国，只是花国三十二个附属国中的一个，国力处于中下游。

眼下她之所以安全，一是因为柳家人对仙山的敬畏，二是还不能确定她的身份，三是没遇到真的仙山修士，若遇到真的仙山修士，她分分钟露馅。

啧，她得抓紧恢复神识，鉴于仙山的尊崇地位，柳家可能真的在不余遗力地帮她寻找师父，救了仙山弟子可是大功一件，以柳家目前的处境来看，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白瑧打定主意，等她能打开储物袋就溜，到时候就算真的仙山修士来了，只要不被找到就算安全了。

有点后悔没给小红共享权限，哎，这次恢复神识，一定要把这事办了。

夜黑风高，月都，圣殿。

卢绯玉服侍完圣子就寝，拖着疲累的身体，挺直脊背，迈着端庄持重的脚步回寝室。

“卢哥哥！”刚转出主殿，灯影下，树后探一个圆圆的小脑袋。

他眸光一转，缓步上前，摸了摸他额前的软发，“小豆子怎么还不睡觉。”

被叫做小豆子的小童大眼睛转了转，见四下无人，一封信塞到卢绯玉袖中，“这就去睡了！”说着，已经迈开小短腿，四尺高的小人不多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关上房门，热气扑面而来，卢绯玉垮下肩膀，搓了搓冻得发硬的手，月国地处大陆边缘，每到冬日都冷得很。

人前他是圣子最为倚重的一等近侍之一，是众人羡慕巴结的对象，人后他是伺候圣子的仆从，要与各方势力周旋，保全自己的同时，还要争取更大的利益，每日都筋疲力尽。

幸而入宫之初，柳弟一直支持他，从不吝惜银钱，否则他还未爬到近侍的位置，就被那群小人给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想到柳弟上次拖他做的事，柔美的面容扬起一抹浅笑，表彰王书这两日就能到细柳城了，柳弟应该能轻松一段时间。

不过那也只是缓兵之计，好在这些日的努力没白费，他终于说动四王女去花国游学，到时候只需在半道上说一些细柳城的不同之处，定能引得四王女停留，以她怜贫惜弱的性格，若是知道柳弟的遭遇，一定会帮忙的。

只一点，他得暂时离开圣殿，别人他不放心。

可他还有一层忧虑，若他跟四王女离开，那些子小人一定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将他给挤下去，等他回来时，说不得圣子身边已经没有他的位置。

叹了口气，从袖中抽出信封，秀美的字迹映入眼睑，潋滟双眸一滞，这字迹是柳弟的！

难道柳弟出了意外？

忙撕开信封，一目十行，眸光飞速略过，待看完全部内容，捏着信封的手指紧了紧，又一字一字的看过去，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仙山上的人？

跟着圣子日久，他也听说过一些圣山的事，听说圣子们都是圣山上的外门弟子，圣殿还接待过一位圣山上的女仙人，那女仙人的容貌比圣子还美上几分，圣子管她叫师姐，对她的态度也很恭敬。

犹记得三年前，四王女第一次见圣子时，被圣子的美貌折服，当场作诗一首，圣子听后只淡淡说了一句，“不知所谓，修仙之人，修为越高容色越盛。”

若那人真的如柳弟所说那般，美貌而亲切，的确有可能是仙山上的人，当年许多内侍都被那女仙人所迷，久久不能自拔。

想到此处，他有些坐不住，若柳弟救的那位是仙山上的仙人，岂不就是圣子的同门？

他心中揣着事，辗转难眠，只得起来打坐练功，他虽没有灵根，武学却已臻至化境。

第二日天未亮，她命人将高台打扫干净，之后便在主殿外等候，不多时，里边传出动静，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道修长纤细的人影走了出来，他连忙跟上，殿内自有另一位近侍收拾。

待圣子修炼完毕，起身要走，卢绯玉连忙上前，将柳清溪捡到白瑧的经过细细禀明。

圣子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卢绯玉头顶响起，“你的意思是，那人是娥山的？细柳城圣子没有发现？”

卢绯玉袖下的手握紧，时间拖得越久，他们的优势越弱，是一飞冲天抱到金大腿，还是汲汲营营斡旋于众势力之中，就在此一搏。

他俯身拜倒，稳住声音，“奴不知细柳城的圣子大人是否知晓，奴只是觉得应该禀告大人，才不枉大人厚爱。”他相信柳弟，一定是第一时间写信告诉他的，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圣子抬眸望向天际冉冉升起的冬阳，身高五尺三寸，面容稚嫩，受过重伤昏迷不醒，没亲自见过，他亦不好确定。

师姐前段时间给他传讯，说娥虞二山有变，那人的出现的确巧合。

细柳城距月都三千里，就算不眠不休，也有两天的路程，明日就是新年，他要主持开殿大典，脱不开身。

卢绯玉伏在地上，久不闻圣子回话，心下忐忑，咬咬牙，从袖中抽出一张纸，双手奉上“这是奴好友为那人画的画像，奴恐污了大人的眼，才未拿出来。”

圣子眺望红日的眸子一眯，拈过那张薄薄的纸，待看到画上的人像，眯起的眸子忍不住睁大几分，的确有些污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