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来了来了

“有的，应该快回来了。”

虽说回答着齐凌越的问题，何风的眼睛却盯着齐凌越翻看笔记本的动作。

齐凌越翻看着条理清晰的笔记整理，娟秀整齐的字体中规中矩，如果不是看清了具体内容，齐凌越还真的以为何风就是一个爱学的普通女孩。

“你中考文化分考了多少分？”

“583”

“这不是你的真实水平吧，”齐凌越合上笔记本，看向一旁的何风，“你初学高中知识就可以条理清晰的整理出重难点，并且掌握住，你很有天分，并且很努力，中考难不住你。”

抬头仰视齐凌越，何风眼睛弯弯，“凌越哥，我们可以先去你家吗？我想要在姐姐回来之前做好饭。”

盯着何风的笑眼，齐凌越不再好说什么，“走吧。”

天分与努力，两者皆有，才可以有所成就，苦难之中活下来的何风，深知这个道理，也造就了她无论做什么都极其认真的性格。

当祝野推门进来时，热腾腾的馒头刚刚出锅，隔着温热的雾气，两个女孩对视一眼，满满的喜悦。

“阿风这么厉害啊，快拿出来，让我尝尝，饿死我了。”

刚出锅的馒头烫烫的，何风动作迅速的拿出一个，然后捏捏耳垂，反复多次，“是房东齐阿姨让我看了她蒸馒头，我才这么快学会的。”

祝野洗完手坐到饭桌上，迫不及待的拿过一个来，吹了两下一口咬下去，“不错不错，好香。”

何风也坐到桌边，把咸菜拿出来，“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就吃这个吧，我坐上水了，等会喝点水。”

“行。”

热腾腾的馒头，带给两个女孩的不仅是温饱，还有家的温暖，曾经那般的颠沛，如今竟然可以安稳的有一方天地，昏黄的灯光，甜甜的馒头，美丽的姑娘，未来可期。

“阿野，找到活了吗？”

“还没，我再跑跑，你不用管，好好学习就成，然后乖乖做饭等我回来就好。”

“我知道的。”

祝野起身把坐开的水拿下来倒进两个杯子里，剩下的倒进暖壶里，“我明天出去的时候，拿两个馒头，中午就不回来了，一来一回太浪费时间，我想快点找上活，你自己在家吃午饭，还有尽量不要出门，你长得好看，看上去就像初中生，不安全。”

何风接过祝野递过来的水杯，软软的应道：“阿野，你也要注意安全，不要跟他们起冲突。”

说道这里，何风想起了祝野在外面的性子，急忙拉住她的胳膊，“阿野，遇到事你一定要忍忍，不要和从前一样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的。”

你还有我的。

祝野在心里重复这句话，桃花眼弯弯的，“阿风好不容易教育我，我岂敢不听。”

吃完饭，祝野把何风赶去学习，自己则把碗还有衣服洗了，还隔出一块洗澡的地方，忙到最后，差不多快要十二点了，走过去拍拍何风的肩膀，“睡觉睡觉。”

两个女孩很快便适应了近日的生活，白天祝野带水带粮出去找工作，何风待在房间里学习，做饭；晚上两个女孩也是分工明确，偶尔烧水洗洗澡，这样的生活辛苦却令她们不落笑容。

某天晚上，祝野悄悄睁开眼，听到身侧绵长均匀的呼吸声以后，轻轻起身走到外间，拿出一管药膏，躲进洗澡的隔间里开始给自己身上的淤青上药。

疼痛让祝野再次回忆到今天中午的事，那些人污蔑自己偷了饭店里的馒头，自己不认，便被堵在小路上打。

那些拳脚，唾骂，想想真是可笑。

当自己摸到一侧的砖头正想狠狠砸向他们的时候，何风甜甜的梨涡就那样出现在她的脑海，击溃她的暴虐，生生的挨下那些人的打骂。

她很清楚，无非是那家的老板娘，见自己是老板招进来的，又长得好看，才故意弄出这么一出的。

那个肥胖女人的嘴脸，真是令人作呕。

摇摇头把这些不好的事情抛于脑后，赶紧抹完药，悄悄回了床上。

再次醒来时，竟然感受到难得的清爽，还有些微凉，探身把窗帘拉开，细雨迷蒙。

看着街道和树的模样，应该是下过一场大雨，还有好多水坑，被此时细微的雨滴溅出涟漪。

何风在身后坐起身揉眼睛，“我去给你拿馒头。”

说完便睁开眼准备穿衣服，看见窗外以后，呀的一声跑到祝野身边，“阿野，下雨了啊，今天别出去了？”

祝野伸手揉着何风有些毛糙的头发，“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岂不是浪费了。”

撇撇嘴，何风也知道今天下着小雨又没有夏季常见的闷热，很适合出门，“那好吧，不过阿野，家里没有伞，你出门记得买一把伞，雨万一又大起来怎么棒。”

祝野将手平展开伸出窗外，感受着雨滴落入掌心的感觉，“今天是我最喜欢的天气，一定会有好运气。”

背上包，祝野抬脚走进雨中，却没有走进这几天一直走的那条路，反而朝另一侧走去。

比想象的要近，大约半个小时，祝野停在了一个路口。

此时已经七点半，这条路上却还是十分安静，只有在各家门前打扫的人，其余见不到一个路人。

这正是祝野今天的目的地。

也是来到窦城，经过这么多天游走市井，祝野才知道还有酒吧夜店会所这些地方，根据打听到的位置，祝野来到了这里。

听人说，这条街是夜晚最繁华也是最乱的一条街，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之前祝野并没有想过要来这里，她只想找一份简简单单的工作，再累也没有关系。

可是这个小小的城市竟这般容不下自己。

那些商贩，听说自己是外地来的，无父无母，又见自己瘦弱还没有成年，是个女孩，都或委婉或直接的拒绝了自己。

就连昨日好不容易被招进饭店做服务生，这张脸又为自己引来了祸患。

呵，不屑的轻嗤一声。

祝野走进街道，世界上从来没有死路，曾经那样的日子都活的下来，如今又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