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具，很多江湖人都有的东西，可那些都是通过不可公开的渠道重金买卖的，这样堂而皇之的订做、销售还是第一次听说。小天准备好好地探个究竟。

第二天一大早，小天随便吃了两口点心，就去珍奇楼了。因为去的太早，珍奇楼还没有开门，小天就和一起等候在外的买家聊起了天。

“小哥，你知道珍奇楼的人皮面具怎么回事么？”小天找了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小伙子打问起来。

小伙子看了看小天帅的人神共愤的脸，有点不想说话，同性相斥，可是小天粗布外衣下泛着金色光芒的绣金线内里差点晃瞎了他的眼，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只是外表低调的富家子弟，说不定还有大背景，于是不敢再轻慢，认真的回答道，“这位小哥一看就是刚来此地的，这人皮面具都买了好一阵子了，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我大姑的表舅的外甥的堂妹夫前段时间刚买了一个，就是我介绍过来的。”小伙子接着压低声音，凑近小天的耳朵说，“必须有熟人介绍才能买到这东西，主要官府注意到了。你想啊，这玩意儿往脸上一罩，想变谁就变谁，坏事做尽也不会暴露，多可怕。而且带了还不会难受，据说就像自己的真脸一样。”

“小哥，你知道具体卖了多久么？”小天想弄明白劫持秋阳的人会不会在这里买的人皮面具。

小伙子挠挠头，想了想，“我家那个远方亲戚是上个月买的，你要是实在想买可以到三层找老总柜，买了东西，他才打开话匣子，你知道的。”小伙子说完挤挤眼，小天懂了。

正说着话，珍奇楼大门打开了，等待的人们都不疾不徐地往里走，要买的要看的谁也不着急，小天听了小伙子的话径直上了三层，可他没有熟人领着，走到三层入口就被楼里的侍卫拦住了。小天才想起来上一次来还是仝金仝银的舅舅老靳领着，这次却是他独自前来。只好先到二楼指名道姓找上次卖给他避水珠的柳总柜，方才领着上了三层。

柳总柜还是笑呵呵的样子，一团和气才能生财嘛。他看着换了装束的小天，也没多问，只把他带到一个装修精美的小隔间里就离开了。刚坐稳，侍女们就摆上了水果和点心，还有香茗。早饭没吃多少的小天也没客气，直接吃光两碟点心才停下来。他擦了擦嘴，冲着门口说了一句，“姑娘请进。”就有一位穿着素雅娉娉婷婷的美娇娘走了进来，香风随之一刮，人已经坐在了小天的对面，“公子好耳力。”

“谬赞，敢问姑娘如何称呼？”小天正襟危坐，酷上天的表情一点不让人觉着亲切。

“小女子是这三层的主管，公子可唤我柳娘子，或着星儿。”柳娘子一句话绕了十八个弯的音调说出来，一般人定会觉得妩媚娇憨。奈何小天游历许久，又做王许久，除了对秋阳有点柔情，其余时刻都是冰块儿般存在。

“柳娘子，我是来买人皮面具的。”小天不多废话，直奔主题。

“哦~公子怎么称呼？”柳星儿和小天不在一个频道，全因小天这张帅气英俊的脸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甚至有点一见倾心的感觉。按说她每天接待的贵客哪一个不是有气质、有钱或者有权有势的，可是没有一个如此俊美又年轻的，忍不住想多问几句有的没的。

“怎么，买东西要报上名号么？无名无姓买不得？”小天有点不耐烦，他心里比较抵触女人对他的痴恋。

“你都问了我的名字，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岂不是很没礼貌？我可不和没礼貌的人做生意。”柳星儿天生妩媚，撒起娇来没有几个人挡得住，可小天偏不吃这一套，“我叫宝山，人皮面具怎么卖？”小天从没有说过“在下”二字，语气有点生硬，名字更是他把崔宵天的字头拿出来组合的，以前游历时也常用，说的比较顺口。

“宝山公子，这人皮面具啊，最近可是不太能卖，官府不知如何得了消息，一直想要查探这个买卖，为了保险起见，公子你得签个契约，一旦官府追查，我珍奇楼可概不承担任何责任的。”柳星儿说着拿出一张纸，放在小天面前。

早在她听柳总柜介绍就知道这个人虽然是熟客，可是背景不详，上次买避水珠，这次八成冲着人皮面具来，于是临时起草了一份契约，随手带来。

小天拿起所谓的契约，看着还有些微微泛潮的字迹，知道才写不久，大概是不放心他才立的规矩，大致意思是，不得对外说人皮面具的出处，不得打问人皮面具的来历，不得用它做伤天害理之事，否则不得好死，一旦被珍奇楼知道有违反，以后再不与之做生意。

神族虽然离开了千百年，可是赌咒发誓这种事，大陆上的所有人都坚信无比，轻易绝不发誓。这契约的前两条是针对小天的，最后一条是以防万一小天来自官府，他们先给自己洗洗白。

小天拿笔签下宝山二字，虽不是真名，可以前用久了，便是别名，轻易不能违反誓约，因而签字的表情很是慎重，看的柳星儿暗自点头，放下了心中的疑窦。她收起契约，转身离开，一炷香后，带着一个面具先进来，让小天戴好面具，击了三下掌，进来一个画师。

小天知道，面具是保护他的隐私不被画师知道，降低双方的风险。柳星儿对着小天说，“描述一下你要的脸长什么样吧。”说完便离开了。小天对着画师把泉长老的脸详详细细描绘了一番，他自己都没想到能记忆这么深刻，看来人们总是对自己厌恶或者喜爱的人记忆更深更清晰。全程画师都没有抬头看过小天一眼，只是不停地在纸上描绘着小天口述的面孔。画师用炭笔在粗纸上轻描，错了就用软布一擦，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将泉长老丑陋又恶心的脸画完。

最后画师让小天确认画像的准确性，小天看了一眼不想再看第二眼，他怕自己会吐出来。确定画稿后，画师拽响了隔间门口的铃绳，片刻柳星儿再次回来，画师将画纸交给柳星儿后，就低头走了。柳星儿拿着画纸看了几眼，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倒是没有很强烈的反应，不过柳星儿柳眉轻皱，咦了一声。小天摘下面具放在桌上，淡定的问，“柳娘子见过此人？”

“谈不上见过，只不过上一次也有人来订做过一模一样的两张面具，不知道这么丑的人有什么好，怎么你们都要这样的面具呢？”柳星儿纳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