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世子朱高炽早已歇在厢房，似乎并不打算回去。汉王苦苦留住，说要给他介绍姑娘。

苏运内心不自在，她还想要给朱高炽说个小妾舞姬什么的，也好歹能涨点功德。

好好的汉王不做，怎么跟她抢起生意来了。

想想也无趣，正打算回房间趁着空闲列一下子客户关系表，反正今日不用伺候牡丹。

猛地，下意识身后一凉。

好像有人盯着她！

回过头去，没人。

“奇怪，难道是吃多了，出现了幻觉？”她独自喃喃了阵儿，“不对……”

她飞快地转向廊外拐角处躲了起来，眯了眯眼，看到双双向这边跑来，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怎么跑这么快？”

双双挠挠头，恨恨离去。

苏运屏住呼吸，生怕双双发现自己，还好，躲了过去。

“这双双还是找我的事！”苏运叹气，“我不惹事，事情却总是来找我。本仙什么没见过，还会怕你？”

走向湖边，她突发奇想照照自己的模样——垂影自怜。

看见那张丑脸，又摇摇头，走了。

忽的，苏运忽然笑了起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还他三针。”

——

一处檀香将房间沁的宜人至极，房中移植了些香艳花朵，与檀香那淡味儿混为一起，又是一种芳香。汉王慵懒地躺在琉璃榻上，摩搓着指间的玉环，有些倦意。

懒懒的，他开口，“你可想好了？”

牡丹抬头，一滴清泪落下，“牡丹不愿意。”

他有些不耐烦，“世子不出意外的话可称为将来太子，牡丹姑娘若是依附于世子，岂不是比跟着本王来的前程远大？”

这话淡淡的，却冷冷的。

牡丹掐着手心，“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凭他是谁，牡丹也不愿意！”

汉王眸子微微闪光，“牡丹姑娘气性够高。”

她眨眨眼，“汉王这话真是讽刺。”

本来想要伸手擦泪，却哆嗦的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让那些泪顺着面颊滑下。

他伸手挑挑牡丹的脸，“梨花一枝春带雨。看的本王都心疼了……”

“汉王，从未欢心过牡丹？”

牡丹有些哽咽。

这个人，是她心心念念将要托付于终身之人。即使彼此身份悬殊，她也没有奢望着他能够将她接入府中，但即使是一年内在玉春苑独处有几日时光，她也满足了。

但这人，却不曾正眼看她。

“汉王，若是牡丹无此美貌，您可还会？”

他眨眨眼，“古今哪位男子不痴情于貌美女子，牡丹说这话是否有些思虑过多了？”

牡丹吼道：“请汉王回答牡丹。”

朱高煦笑笑，“当然不会。”

生于帝王家，又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身边姬妾又怎会少过？但牡丹花颜月貌，与身边俗花俗柳又有不同，若是寻常之人看上他自然不会相让。

可这次看上牡丹的是他哥哥。

又怎能为了一个牡丹，伤了兄弟情？

虽然他向来瞧不起贪色又没本事的哥哥，但是面上的情分，还是要留的。

他淡淡道：“你就不用推辞了。若是将世子服侍好了，他或许还会接你进府，或是有朝一日成为妃子也是可能的事。”

牡丹抬眼，“牡丹服侍汉王总也有几年了，汉王竟然将牡丹看做如此攀炎附势之徒？”

“莫要多言，去就是了。”

他知道牡丹不是那种人，几年的相处，牡丹对他什么心思他还是明白的。

朱高煦狠了很心，不想和她再多说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