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祖母的叙述，谢棠在一旁连连点头。

原来和其他铺子里掌柜的情况不一样。

谢棠家里，京中的铺子总共只有不到十间，其中大部分都不在繁华地段。

谢家不同于京中的其他世家，没有所谓的“家生子”。

虽然家中仆从大部分都是一代一代跟着的，和那些家生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但其中有一个最大的差别便是，谢家没有签死契的仆从！

不是那些人不愿意签，反而是谢家人不愿意签。

盖因这些仆从最一开始都是跟着谢家祖上一起在战场上生死与共过的。

谢家祖上曾言，他们都是征战沙场的英雄，若不是受了重伤，也不会连生活都无以为继，他们不该被当成一般奴仆去对待，那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于是就和这些身体上已经有缺陷的战士们签了活楔。

而谢家铺子的这些掌柜们，基本上都是当初那些战士们的后代。

这样一来，这位庞掌柜的身世经历自然显得不同起来。

“阿棠怎么对庞掌柜这么感兴趣？”

“当然不是，孙女只是看了这些账本来，其中这位庞掌柜管辖的铺子账目最为规整了。”

只是有了点点的疑心，都还没有任何的证据，谢棠自然不好，现在就多说什么。

“又听您说起这些掌柜的情况时，想到了这里，便多说了一句。”

否认三连以后，谢棠就看到祖母又说，“小庞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和他父亲一样最为踏实、诚恳了，不然，当初他父亲也不会选他接替这掌柜之职了。”

听到这话，谢棠再回想起在清茗茶庄见到的这位庞掌柜整个人那般憨厚的形象来，很难否认祖母的话。

话还没说几句，姜慧就从外面进来了。

“给老夫人请安。”

这一身的寒凉，显见是从外面回来的。

“今儿怎么这时候才来？”

姜慧平日里比谢棠来的还早，偏今日来晚了不说，还提前让侍女来打了声招呼，说是不用等她用饭了。

“出府了一趟。”

姜慧并没有细说，显然是不想多说的意思。

而谢老夫人自然听出她的意思，便没有追问。

对于姜慧，谢老夫人知道，若是事情没有把握，她一般都不会多说一句。

而等到有了把握之后，她一定会自己来说的！

“可用过早膳了？”

于是绕过刚才的话题，谢老人关切的问起来。

“回禀老夫人，用过了。”

姜慧面对谢老夫人，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一向是这般的恭敬。

已经习惯了她这态度和行为习惯的谢老夫人，并不会觉得她这话有什么疏远的意思。

“老夫人今日可还觉得乏力？”

“好多了。”

谢老夫人的身体，自那次大病之后，经常感到乏力，而且并不是一直如此，而是时断时续，没个定数的，所以谢棠和姜慧，包括谢成，都会经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见着就会问上一句。

“阿棠今早一来就问了，现在你又来问。”

言语间都是对她们这般紧张她身体状况的佯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