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热热的，但最终他还是狠下心来，说道：“我想要你陪我一晚！”

刘晓晓先是愕然，既然恼怒，最后羞涩，她下意识地站起身，瞪着高欢，嗫嚅道：“你，你，我，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她既高兴又矛盾。高兴的是高欢表现出对自己的情谊了，他想要得到自己的身体，那就是对自己有感情的表现；矛盾的是自己现在是有妇之夫……

而且，这种事儿怎么能说出来呢？

多羞人啊！

高欢看她第一时间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离开，心中更加有底，他直直地看着刘晓晓，道：“你要是答应呢，今晚就去我家找我。在养殖厂也行。都很方便。”

刘晓晓俏脸微红，她心中埋怨，这人一点浪漫情调都没有。这种事情怎么能这么直白地商量，让人怎么好意思呢？你直接动手也行啊。现在这么问人家，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刘晓晓想过来想过去，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高欢笑了笑，决定刺激刺激她。他起身推门走了，把刘晓晓一个人留在了办公室。

刘晓晓一个人呆着也觉得不是很合适，毕竟是人家的办公室。她站起身，刚要往外走，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她摸出手机一看，是母亲打来的。

她叹口气，任命般地按下了接听键：“喂，妈，是我。”

老太太的声音从话筒传出：“闺女，钱借到了吗？刚才医生又来问了，看看能不能把剩下的钱先交上。”

刘晓晓叹口气，道：“已经借了。人家去银行取钱也得需要时间。妈，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带着钱回去。”

老太太有些欣慰又有些感伤：“我和你爹也就指望你了。你哥就是个废物，一分钱都没借到。你俩叔叔明天一早就回村里……”

老太太絮絮叨叨说着，刘晓晓听着听着便泪流满面。

当娘俩终于挂掉电话的时候，刘晓晓已经决出了选择。

她在高欢的办公室的脸盆里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收拾了收拾秀发，对着镜子里的脸色惨白的女人说道：“刘晓晓，你不是一个荡妇，你是为了自己父亲！”

她走出办公室，看到高欢正端着一盆子玉米朝着一群鸡走过去。她加快脚步跟上去，一直走到高欢身边，小声问道：“我要是同意陪你，你借给我多少钱？”

高欢似笑非笑地回答：“五万。”

刘晓晓又问道：“就一夜？”

高欢反问道：“你想几夜？”

刘晓晓终于坚定地说道：“晚上在你家院子等我。”说完，她一扭头一溜烟跑了。

高欢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慌不择路跑掉的刘晓晓，心底涌起一丝不舍和痛惜。他不愿意看着这个还算单纯的姑娘毁在自己手中。

但毁掉她，是打败刘家最关键的一环。

他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高欢，你一定要狠下心来。否则，等刘二虎翻身，他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又是一个夜晚。

高欢吃过晚饭，一个人坐在堂屋里，默默翻看着叶云山留下的毛选。泛黄的书的空白处，写满了叶云山的评点和批注。

高欢面前的这一页已经翻开很长时间了，他眼睛盯着书，却早已经神游物外。

刘晓晓会来吗？

她一定回来的！

高欢患得患失地想着，觉得整个人就好像被绑到一个弹簧上，一直紧绷绷的。

她一定回来的。

高欢合上书本，打开抽屉，把五万现金摆放到书桌上。一股奇异的光晕从红票子上散发出来，高欢手放在上面，夸张的呼吸一口气，整个胸腔都快憋不住，耳朵开始轰鸣的时候，猛然吐出来。

一股骨子里涌出的轻松席卷整个身体。

他做了一个扩胸运动，就听着院子“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然后是“哐啷”插上门闩的声音。

高欢透过窗户往外看，就看到穿着一身裙子的刘晓晓低着头快步走向堂屋。

刘晓晓走到堂屋门前，有些犹豫。门后面是什么呢，是已经准备好行动的高欢，还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既然不能躲，那就好好面对吧。

此时此刻，自己还有其他选择吗？

是刀山也得爬，是火海也得闯啊！

终于，她下定决心，轻嘘一口气，轻轻推开了木门，迈步走进房间。

进入房间，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房间内高欢煮着一壶茶，正在翻看一本书。看到她进来，也不起身，随便一指他对面的凳子，道：“坐！”

这做派，就好像是一个得道高人一般。

刘晓晓依言坐到高欢对面。

高欢在她跟前的桌子上放一个茶杯，提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氤氲的水汽弥漫开来，一股蜜糖茶香开始在房间内升腾。

高欢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喝茶。”

刘晓晓两只手端起茶杯，闻了闻茶香，浅浅地尝了一小口，问道：“这是什么茶？”

高欢看着白瓷碗中亮红色的茶汤，道：“祁门红茶。”

刘晓晓放下茶杯，道：“挺好喝的。”

她说完，美丽的眼睛盯着高欢看着。高欢浑然不觉，捧起毛选，道：“想喝茶自己倒。”说完，他真的开始一行一行地开始读书。

刘晓晓来之前读不下去的书，现在竟然能读下去了。

刘晓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很奇怪高欢的表现，白天的时候说要自己陪他一晚，怎么到了晚上，又是喝茶又是看书了……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太不寻常了。

刘晓晓满头雾水，百无聊赖。

高欢也不和她说话，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看书，她便一个人默默地喝茶。

高欢的院子外面的一个阴影里，王桂玲一脸鄙夷地对另外两个中年妇女说：“我没说错吧。都进去多长时间了，一个老爷们一个老娘们，你说他们在干嘛？”

一个中年妇女不屑地说道：“真是个狐狸精！”

另外也是也说道：“就是。不知道的以为是个烈女呢，没想到是这么个人。”

王桂玲道：“咱们再看看。说不定一会儿就出来了呢。”

三个人索性也不躲藏了，她们一个一个抱着胳膊，你一句我一句，东家长西家短的扯着闲篇儿，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高欢家的大门。

高欢家对门，郭红则趴在门缝里观察着她们三个，眼神中写满了阴狠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