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民笑吟吟地看着高欢，看了看桌子上高欢面前的那碗啤酒，道：“你喝一碗，我说一个品种！”

高欢巍然不惧，二话不说，举起酒碗，“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喝完之后，他还专门给卢民亮了亮碗底，果然喝的一滴不剩。

卢民也不矫情，说道：“先说一个绿壳鸡蛋。”

“绿壳鸡蛋又称为乌鸡蛋。四川眉山生态黑鸡、江西五黑鸡、三峡黑鸡下的蛋都是绿色的。这种鸡蛋能有效改善孕妇孕期食欲不振、消化不良、恶心呕吐等症状，能促进胎儿发育。对儿童来说，我记得是对儿童缺锌综合征有很好的保健作用。”

卢民调皮一笑，继续说道：“这种鸡肉质细嫩、味道鲜美，还有药用价值哦。”

高欢自己给自己倒满一碗酒，刚要喝掉。卢民突然说道：“先别忙着喝。”

高欢一愣：“咋了？”

卢民歉然一笑，道：“五颜六色的鸡蛋，适合的品种很难凑齐。所以，你暂时不用喝了。听我说完，再喝。”

高欢放下酒碗，道：“行！”

李富贵不管那些，他“咕咚咕咚”喝了一碗酒，看着叶云山跟前没有酒，“咚”一声，把一个饭碗墩到叶云山面前，粗声粗气道：“喝一个！”

叶云山眼睛一瞪：“少耍酒疯！”

李富贵脖子一梗：“老叶，你一个老爷们不喝酒，算什么爷们。喝，别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似的！”

叶云山还没说话呢，卢民“砰”一拳捶在饭桌上：“娘们？娘们怎么了？”

李富贵不怕叶云山，却怯卢民，看到卢民发威，他一缩脖子：“没事儿。没事儿。嘿嘿，你们继续！”

“富贵，别乱。听卢老师继续说。”

高欢及时制止了李富贵的胡闹，转脸看着卢民，“卢老师，你刚才想说啥来？”

卢民道：“我觉得咱们养殖厂提供的产品要和市场上不一样。我们可以养殖黑鸡，还可以再养野鸡。”

“野鸡？”高欢问道。

“对。野鸡蛋又称为山鸡蛋，蛋白质和蛋氨酸含量非常丰富。而且，山鸡蛋的颜色很多，有褐色、灰色、蓝色和白色等。”卢民介绍道。

高欢沉吟着：“嗯，山鸡也不错。可以养。还有其他合适的珍稀点的品种吗？”

卢民道：“芦花鸡蛋也不错。”

高欢拍板道：“行，我们就先养这三个品种。老叶，你觉得呢？”

叶云山云淡风轻地摆摆手，道：“这样的小事你自己决定就行。”

高欢明白他这就是变相的同意了，于是转脸看向卢民：“卢老师，你觉得咱们养这三个品种咋样？”

卢民呵呵一笑，道：“我没意见。但是有一点……”

高欢道：“你说。”

卢民道：“要是从鸡苗开始养殖的话，到产品上市，怎么也得需要两三个月甚至更长。这段时间你打算怎么办？”

高欢沉吟片刻，实事求是说道：“我没有想好。”

卢民歪了歪脑袋：“两三个月……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起来。”

李富贵道：“总会有办法的。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对了，这些鸡咱们是养在一起吗？”

卢民道：“高欢不是说这座山都被他家承包了嘛，在山上分开区域，不同的区域养殖不同的品种。”

李富贵连连点头，做出一副我已经听明白的样子。

高欢道：“行，富贵，这个活儿就交给你了，你就按卢老师的要求，把区域间隔开。一定要保质保量！”

李富贵瞥了一眼卢民，拍着胸脯道：“有我在，你放心！”

困难一一解决，高欢渐渐轻松起来，他举起酒碗：“老叶，富贵，卢老师……”

卢民不满地打断他的话：“不要叫我卢老师，太见外。叫我姐！”

高欢露齿一笑：“老叶，富贵，卢姐，我高欢一个山村的穷小子，你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了。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

他说完，仰脖把一碗啤酒喝了下去。

“好，痛快！”

李富贵叫着，也学着他的样子，痛饮一碗。

卢民两腮绯红，慢慢喝掉一碗啤酒后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痛快！”

叶云山还是不喝酒，看着他们放浪形骸，一脸平静。

酒桌气氛渐渐热烈，高欢酒意上涌，话开始多了起来。他一会儿扯着李富贵畅想有钱以后的幸福生活，一会儿又道貌岸然地感谢卢民的大力支持，一会儿又抱着叶云山哀叹没有早点遇到他……

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高欢喝醉了，他歪着眼睛看着嬉笑着的李富贵和卢民，只觉得胃里开始翻腾。他不想在卢民面前丢丑，嘿嘿冲着他们俩傻笑一通，踉踉跄跄地冲出院门。

夜已经深了，山村很寂静。他走出家门，循着“哗啦啦”的溪水声走去。越走他觉得胃里翻腾的越厉害，有一股酸水开始冲击他的咽喉。

“呕！”他终于忍不住了，在看到小溪的瞬间，吐了出来。

呕吐物冲击着溪水，溅了他一身。

他迷迷糊糊往上游走了两步，跪趴在小溪边的青石板上，撩起溪水洗脸漱口。

冰凉的溪水刺激着他火热的肌肤，他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摇晃和不清晰。

“呕！”他又开始呕吐。

一股酸臭味在空中弥散……溪水带走了肮脏的呕吐物，高欢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他往小溪的上游又走了两步，把头伸进溪水中，感受着清凉。

“喝多了？”

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哗啦”高欢把头从溪水中抬起来，他朦胧地看着是叶云山坐在轮椅上。

他抹一把脸上的水，使劲笑着。笑过以后，他爬到叶云山轮椅前：“老叶，我是不是很可笑？”

叶云山摇摇头：“不。你一点都不可笑。”

高欢嘿嘿笑着：“可是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个傻叉。”

叶云山道：“你是个傻叉。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傻叉。高欢，我很羡慕你的生活。”

高欢指着自己鼻子：“你羡慕我？哈哈，老叶，你真会开玩笑。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要是你，肯定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叶云山淡淡地回应道：“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