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柄剑，是你师祖当年的爱物，剑不离身，剑在人在。”

察觉到秦愫的目光一直放在那剑上，归夷真人走过去，伸手轻轻地抚了一下剑身。

既是不离身的爱物，现在却被高悬在墙壁之上，而且看样子已经有了些年头。

秦愫想，她师祖大抵是不在了，这可能是他生前居住过的地方，所以归夷真人才会格外留恋。

“师尊。”秦愫站在归夷真人身后，陪她看了一会儿那柄剑。她看不到归夷真人的神色，但是从她的背影可以看出，有着一股浓浓地哀伤。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归夷真人。

无论是在小说里，还是她拜师后，归夷真人永远都是一副霸气自信张扬永远胜券在握的上位者形象。她修为高深，地位超然，偶尔会对他们和颜悦色，但还是严厉居多，更是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软弱哀伤的情绪。

秦愫忍不住喊了她一声。

“嗯？”归夷真人听到秦愫喊她，以为她要问什么问题，却不想只喊了一句就没了下文。

她转过身，看着秦愫，道：“怎么了？”

“弟子——”四面相对，秦愫看着归夷重归于平淡的神色，把原本想问关于师祖问题咽了下去。

她说道：“明日就要清净子师叔了，弟子有些紧张。”

剑门与丹极宗素来交好，归夷真人又与丹极宗掌门自少年相识，她喊丹极宗掌门为师叔，而清净子是丹极宗掌门的师弟，她自然也要喊一声师叔。

原来的话到了嘴边，秦愫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她想到刚才归夷真人的反应，觉得现在还不是问关于师祖的事。

师尊说师祖剑不离身剑在人在，但是现在剑还在人却无了，这只能说明是师祖的事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意外，意外到他一个剑修都来不及拔出自己的佩剑，就已经被人击毙。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其实是自尽而亡，所以佩剑毫发无损。

秦愫观察归夷真人，见她只是悲伤却没有愤怒。如果她师祖被人暗害，以归夷真人的性子，一定会爆发出滔天的愤怒然后把凶手揪出来碎尸万段甚至连她的祖宗十八代都不会放过，让他们永生永世都不会超生。

但是她只是平静的住进了自己师尊的故居，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便会离开。

如果师祖真的是自杀，那么归夷真人而言一定是个不可磨灭的伤疤。而她，暂时还是不要去揭那个伤疤了。

眼下对于她而言最重要的是顺利得到清净子指点，然后避开付临渊和秦霄那两个垃圾就已经很好了。

“你不用紧张。”自从秦愫拜入她门下开始，从来没有露出过不安的神色。

今日她的神态中却能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凝重。

归夷真人是个疼爱徒弟的好师傅，也或许是因为在这座房子里让她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回忆。她拉着秦愫在软塌上坐下来，亲手为她倒了杯茶，递到她跟前。

“弟子不敢。”秦愫见归夷真人竟然亲手给她倒茶，假紧张也要变成了真惶恐。

“拿着。”归夷真人强硬地把茶杯塞进秦愫手里，然后道：“师徒如父子，你父亲给你倒杯茶你也会这么惶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