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抚着她白皙的脸，眸中那感伤的温柔变得如此弱不禁风起来：“疏儿，我做错了么？你为什么总是不理我呢？”

长长的一叹，神色怅然，将她的手放回被中，俯身，轻轻吻上她的额头，低声道：“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

翌日。

完颜绛疏睁眼，轻轻打了个哈欠起身，看了一下周遭，这是永和宫。

昨天……她记得她躺在这榻上赖着不走，她记得……她好像是躺在被子上面的吧？难道夜烬动她了？！

俯首一看，还穿着里衣，床头的梨花木椅上整齐地叠好着她的外衣，微微蹙眉，抓起慢慢穿上，他昨天……应该没再对她做什么了吧？

起身，蓦地有些踟蹰，她该去哪里？像个落魄者一样去点绛宫么？还是死皮赖脸地待在永和宫，免不了和他再继续闹腾？

两个丫鬟从门外进来，给她端上洗脸水。完颜绛疏轻轻挑眉，这是在永和宫，他们竟然还会伺候她么？

“太皇女，陛下说若是您醒了，要奴婢传话给您，说若您想待在永和宫，便待着吧。”

完颜绛疏愣住，不知道他那是什么意思，让着她？还是更好欺负她？

微微蹙眉，嘟起不悦的小嘴，别扭道：“他……上朝了？”

“荀南国求和，今日将一位美女献给陛下，现下陛下正在接见，大概七天内就会举行封妃大典了。”

“美女？”完颜绛疏鄙夷地看着她，神色更加别扭，“比孤还美？”

“呃……”丫鬟转了转眼眸，轻轻道，“是和太皇女一样美的绝世佳人。”

闻言，完颜绛疏莫名地来了火气：“叫什么名字？身材比孤好么？眼睛是不是很媚很水灵？夜烬打算封她为什么。”

“咳咳……”丫鬟有些无奈，“好像叫灼华，只有别的……太皇女，奴婢只是个小小宫女，不知道那么多……”

“哼。”完颜绛疏往床榻一坐，忽然一顿，灼华？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名字。

对了，上回去夜北国地时候，荆鸿身边地女人，就是灼华！这次来青玄国，肯定另有目的！

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蓦然，一袭淡黄色衣袂踏入门内，门旁六个侍从齐声问安：“五公主金安。”

五公主，允琼？完颜绛疏闻声，立刻抬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口。

来的人面色红润健康，衣装依旧华丽耀眼，半点没有像被囚禁起来的败寇，而且……她怎么来的了永和宫……

“你们都退下。”

“是。”丫鬟闻声，立刻恭敬地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允琼……”完颜绛疏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顿时泪眼盈盈，立刻扑向走来的她，失声大哭起来，“允琼！”

允琼愣住，轻轻拍着她的背，诧异地看着她：“皇姐，他欺负你了？”在她面前，完颜绛疏一直都是当年那天真烂漫的公主，她从未跟她摆什么架子，但两年的沉稳让她也愈发冷静，今日的她，是她退位后第一次见到的她……那么虚弱，那么无力……

闻言，完颜绛疏心头更是漫上一股委屈，无可言语般，带泪摇着头。

完颜允琼微微眯起不悦的双眸：“夜烬封闭了我周围的所有的风声，我只知道他登基为皇，而你……关于你的一切，我完全不知道了。”

完颜绛疏抱住她，闭上了眼：“我很好，都过去了。”

“皇姐，你现在还好么？”

完颜绛疏垂首，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坐在榻沿，无精打采地扑倒在榻上：“好什么？你觉得一个皇帝被篡位了，还不能光荣贞烈地死去，她……会好么？”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皇姐，你最好留着这条命，指不定哪天东山再起。”完颜允琼微微眯起双眸，坐在她身旁。

完颜绛疏握紧双拳，咬牙道：“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都比不过他！”

完颜允琼哑言，浅浅一叹，忽然蹙眉：“今天夜烬才允许我自由进出，他说你在永和宫，我立刻跑过来找你，话说永和宫是皇帝的寝宫，你既然已经……不是皇帝了，怎么会还在这里，现下那么早，才是刚刚起床的时间……你似乎留宿了？”

闻言，完颜绛疏忽然红了脸，别扭道：“不要提这事。”

完颜允琼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蓦地有些愠怒，握紧拳头来，低沉道：“你们好歹在一起整整一年了，他怎么这么没良心……”

“他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完颜绛疏蹙眉，想到他的脸，更是有些恼怒。

“对了，我今天求他，把皓月和赤月放回点绛宫了，他们是你的心腹，我怕你太孤单……”

完颜绛疏轻轻挑眉，转头看着她：“你和夜烬什么关系？你是我的妹妹，他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完颜允琼垂首，小声道：“他……是我的亲哥哥。”

完颜绛疏诧异：“你说什么？！”

“我也是一个月前才知道的，他是前朝，不对……前前朝的异姓王长子，生母是当时的青玄第一美人赵凌儿，因为父皇的谋权篡位，那时烧杀掳掠，民不聊生，同时，也掳走了赵凌儿，封为妃嫔，因为容貌姣好倾国倾城，父皇也对她呵护有加，后来，因难产我而死……”

完颜绛疏大惊，愣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说……赵妃，是夜烬的生母？你和夜烬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么！你敢笃定……”

完颜允琼点了点头：“滴血认亲了，绝对错不了。”

完颜绛疏轻轻咽下一口口水，蓦地有些寒颤，她……她最要好的妹妹，竟然是他的亲妹妹！

完颜允琼看到了她惧怕的眼神，蓦地有些生气，蹙眉看着她：“他是我的亲哥哥，你也是我的亲姐姐！皇姐，我很真心待你，你不信任我？！”

完颜绛疏愣住，起身抱住她，闭眼道：“对不起，我……我最近受的刺激太大，我不是故意的。”

完颜允琼回抱着她，轻轻一叹：“他一个月前就认了我，可我拼命维护你，惹得他生气，才把我关在玉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