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龙剑与无妄刀
作者:村厕所来纸了 | 分类:武侠 | 字数:93.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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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奇经八脉
少阳门总坛内,众武林人士再一次齐聚一堂,净音寺的慧空大师站在所有人的中间,双目微张,手里不停地盘着那串星月菩提子,口里默念着佛经。大堂的正中央,血娘子就如同一只被囚困的猛兽,她的四肢被黑色的玄铁链给捆得死死的,她的脖子被一把足有二十斤多重的大锁给死死锁住了,哪怕是再高的武功也难以挣脱,可即便如此,她仍然还在疯狂地挣扎着,铁链捆着的手腕脚腕早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了。见此情形,众人唏嘘不已,怎想这昔日名噪一时的鸳鸯侠侣,今日竟落得这番田地,着实造孽。
石辰海坐在一旁,筋脉突兀的手紧紧地端着茶杯,半天没有喝进去一口,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血娘子,就像是盯着一头刚被捕获的野猪。他倒没有其他人那般的同情血娘子,在他眼里看来,现在的血娘子和一头野兽没有什么区别。
“阿弥陀佛,柳施主既然已经这番模样了,我看诸位也就不要再为难她了。不如就此将其送回祭剑山庄,由其师父欧阳煜钦亲自定夺。”慧空大师双手合十道,手里的星月菩提子也停了下来。
慧空大师的话刚说完没多久,石辰海便冷笑了一声,站起来道:“慧空大师,我承认你们佛家想要普度众生,可是就这样将她送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啊。”
“那石掌门你的意思是?”慧空大师反问道。
“我少阳门,虽不像你净音寺那般历史悠久,但是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小门派。就这么把血娘子还回去,我怎么跟我少阳门诸多牺牲了的弟子交代?”石辰海愤然道。
慧空大师轻轻微叹道:“唉,石掌门,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慧空大师,退一步讲,今日即使是我石辰海愿意把血娘子送回去,恐怕我这帮弟子也不会乐意的。”石辰海笑道,说罢便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少阳门弟子,众弟子立马随之起哄,声音震撼如雷。
慧空大师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一旁的萧冷涵则站了起来,他大伤初愈,心里对血娘子自然是一肚子怨气。
“诸位,我同意石掌门的看法,这血娘子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了,却又要将其交还于祭剑山庄,他师父欧阳煜钦若是起了恻隐之心,那咱这无数的牺牲就白白浪费了。”
萧冷涵话一说完,引的无数英雄拍手叫好。
而一旁同样是受了伤的许蓦然却是不这么认为,但是她知道此刻支持石辰海和萧冷涵的人为大多数,遂便站起来对着众人说道:“血娘子虽然作恶无数,但是她终究是祭剑山庄的人,对他人生杀予夺总不能一点招呼都不打吧。”
“许师妹的意思是,我们要处置个女魔头,难道还要问过他祭剑山庄才行咯?”萧冷涵冷笑道。
“萧师兄,祭剑山庄是个什么样的门派你不会不知道吧。有朝廷在背后替他撑腰不说,其门派本身在武林上的声望也是不小,别的不说,就光这兵刃,出自祭剑山庄的神兵利器各位听说的应该也有不少了吧。”
许蓦然这话一说完,众人顿时沉默了,就连石辰海和萧冷涵都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阿弥陀佛,依老衲看,不如先将柳施主关押起来,然后再由老衲向祭剑山庄发一封书信,与欧阳老庄主知会一声,再做定夺,诸位意下如何。”慧空大师道。
“既是如此,那就有劳慧空大师了。”石辰海道。
说罢,石辰海便命人将血娘子关押至总坛的厢房里,每夜由各大门派自己拍负责人来轮流看守。
而另一方面,在悦容客栈的后院内,司空雪与清孽正各自练着各自的功法。易天行和段一楼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自行演练。
“手再抬高一点!使劲儿,心要静,手要稳。”段一楼抱肘道。他眼前的清孽随着他的口令而变换着手法。而一旁的易天行却是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发现你这个人教徒弟很有意思啊,一句话都不说,全靠弟子看书。”段一楼调侃道。
“没办法啊,我又不会,只能让他自己去看书了。”易天行道。
叶无锋缓缓地从两人背后走了出来,他看着清孽,见其刀功不精,手脚无力,脚步松散,反应迟钝,顿时便没了好气。
“你四肢无力,刀法飘忽,灭烬无极刀这种霸道刀法,不适合你,你还是早早地放弃报仇这个想法吧。”叶无锋冷冷道。
清孽听到叶无锋的话以后,手里的刀停在了半空中,这一回他的心里没有害怕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害怕的资格。一个人,若是连害怕的资格都没有了,那剩下的就只有认命了。
段一楼见状底气十足道:“臭小子,别停,接着练,一遍不行咱走十遍!总有一天能学出头的,你怂个啥!”
“叶兄,你若是不介意,不如替我指导指导呗。”易天行打趣道。叶无锋听后没有多言,头也没回地便朝司空雪走了过去。
“书给我。”叶无锋对着司空雪冷漠道。司空雪被他突然的问话吓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唰地一下脸就红到了脖子根,立马就把手里的书举着递了过去。叶无锋接过司空雪的书,目光飞速地扫着书里的内容,不一会儿他便将书合上又还了回来。
“练这书上的功夫,你就记得‘心’‘空’二字就行。心静则魂清,魂清则神动,神动则万物灵。空者,无也,人空则法空,法空则万物灭。”
叶无锋说完,司空雪若有所思,当即便行至一旁,兀自地练了起来,只见其越练越勇,越打越劲,拳掌生风,足步霹雳,最后双手一放,豁然开朗。叶无锋见司空雪的武功瞬间大进,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当即转身回到了段一楼与易天行身旁。
“多谢叶兄不吝赐教。”易天行抱拳道。
“能窥探到当今武林最深奥最博大精深的净音寺绝学《六字大明诀》,我这里也算是赚到了。”叶无锋故意挑衅道。
易天行听了却是没有生气,只是摇头道:“我知道,你是用剑的,这种佛门功法你不会用的。”说完便对着叶无锋笑了笑。叶无锋将剑抱在怀里,笑而不语。
段一楼瞥了眼叶无锋又瞅了瞅院子中间的清孽,不由地感到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内心里却又是极其地无能为力。他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去教授清孽了,万一若是清孽在自己身边待了好几年,却百无一能,对武功一窍不通,能否在武林立足不说,光是保命都成了问题。想到这里,段一楼看了看易天行,陷入了沉思。
“易兄,要不要来跟我做一笔交易?”段一楼笑道。
“段兄但说无妨。”易天行笑道,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满足感,就好像段一楼接下来要说的所有话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
“易兄,我来教你徒弟刀法,相对的你来教我徒弟轻功......”
“成交!”
段一楼这个“功”字还没说完,易天行便一口应承了下来,就好像易天行等了这一天,就等着他问这句话一样。
“既是如此,就有劳易兄了。”段一楼抱拳道,眼睛里说不完的狐疑。
二人话罢,易天行当即便一步踏出,瞬间四周刮起一阵清风。
“清孽你看好了,这步法我只秀一遍,能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资质了。”说罢便不由分说,三步一退,五步一划,步步生风,鬼影重重。霎时间,整个里就像是突然多出了无数个分身一样,四面八方均是易天行的人影,速度之快,如雷似电,看得清孽目不暇接。
“这步法叫逍遥凌空步,主要以身法轻盈,步法诡谲而着称,其要领就在于步要稳,腿要急,腰要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易天行一边使着逍遥凌空步,一边解释道,不到半刻钟,全套逍遥凌空步,他便全部耍完了。
“好了,清孽,你记住了吗?”易天行笑着问道。
清孽努力地记忆着,不一会儿便露出了一脸的苦涩。
“易兄,你这只耍一遍,似乎有点儿太欺负人了吧。”段一楼道。
“段兄,我这可是吃饭的本事,能教就已经很不错了,多耍几次,岂不就是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全天下人吗?你就知足吧。况且,你也可以在教我家小子的时候只舞一遍啊。”易天行坏笑道。他这话虽是没错,但却是狠狠地戳了一下段一楼的痛楚,与清孽不同,司空雪的资质可谓是天赋异禀,方才叶无锋一点就透不说,就光说他只是抱着一本书无师自学便可练到入门,便已是难得了。
“易兄,好手段啊。”段一楼咬牙道,尽管心里再不甘心,他此时也只能认栽。说罢便抄起钢刀,跳入庭院兀自挥舞了起来。只见段一楼刀如迅雷,快如闪电,眼神不好的根本就看不清他舞得什么。
“灭烬无极!玄虚天地,天清地浊,天动地静,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动静之机,万物本末之由,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段一楼边说边舞,话罢舞尽,只留院内残留的阵阵刀风声。
易天行惊讶地看着段一楼,他头一回见段一楼使这么快的刀法,自他认识段一楼那天起,他便一直以为段一楼的刀法只是以刚猛霸道着称,没想到今日他所使的刀法,竟是如此风驰电掣。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司空雪,见其成竹在胸,便放下了心来。
“多谢段兄,不吝赐教!”易天行抱拳道。
段一楼没好气得看了眼易天行,将手里的钢刀一把插进了地下,顷刻间钢刀没入了一大截,不一会儿便碎成了铁渣。
“哎,段兄,别这么开不起玩笑嘛!来,消消气儿。”易天行走上前递过去一壶酒道。
段一楼接过酒壶一饮而尽。
“段兄,虽然轻功我教不了太多,但是你徒弟我倒是能帮一帮。”易天行笑道。他见段一楼依然是不理自己便自顾自地接着说了起来。“我十四岁时曾经自杀过,从一断崖跳下后遇一隐世道人,是他将我从鬼门关给救了过来。他曾经告诉过我,我本不是个练武之人,但却不知为何,体内的奇经八脉却是被人全部打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即使失了记忆,身体却也依然记得如何施展轻功。按他的说法,人的资质各有不同,有的人天赋异禀,但有的人却是资质平平,而影响这一切的除了自身的身体素质之外,主要还是经脉气血。若经脉不通,很多本应该天赋异禀的人就会表现的如平庸之人一般,反倒不宜习武。若是经脉通了,很多本不适合习武的人却有可能突然在武学上突飞猛进,资质非凡。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此事当真?”段一楼惊讶地问道,尽管他没有笑出来,但是他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了无限的欣喜。
“千真万确,倘若段兄你若能寻得打通经脉之法,那么清孽可能就不会是现在这番模样了。”易天行自信道。
段一楼听后若有所思。
“经脉若通,人不就死了吗?”叶无锋冷冷地说道。
“所以,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只能是寻个专家了。”易天行道。
段一楼抬头看了眼易天行,当即五味杂陈,他心里的不满瞬间被感动和感激填充得干净。
“兄弟,来,干!”段一楼激动道,说罢他便将手里的空酒壶又递给了易天行,一脸激昂。易天行接过酒壶,晃了晃,不由地笑了出来。
“段兄,咱还是去大堂叫老板娘做上几道好菜,好好地喝一盅吧。”易天行笑道。
“好!一切听兄弟的!”段一楼说罢便一把搂过易天行,二人趾高气昂地朝着大堂走了去,而叶无锋则在原地凝视了许久,才缓缓地跟了上去。
庭院里,司空雪仍在努力地回忆着方才所学的所有,一边回忆一边挥舞着,动作像模像样。而一旁的清孽则愣愣地站在正中央,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