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调馅儿的手艺是非常不错的。

如今煮出来吃进嘴里，肉味儿鲜香，白菜水嫩多汁儿，混合在一块儿味道饱满鲜美，一口下去，让人吃着香得恨不得将舌头都吞下去。

对于一年到头来都吃不了几回肉的穷苦人家来说，一点儿都不夸张的当真是这世间顶好的美食了。

还有菜。

一个炒肉菜，两个炒素菜，还有三个凉拌菜。

家里穷，油水少，所以炒菜里的油都是掺了水的。

不过即便如此，众人吃的依旧香的紧。

那唯一的炒肉菜还是和饺子馅儿没用完剩下的。

老太太用那点肉和了些豆腐粉条炒上了。

剩下两个素炒分别是西红柿炒鸡蛋，和土豆炒青菜。

至于三个凉拌菜，分别是黄瓜丝儿、菠菜还有黄花菜。

油水的香鲜和调味水的辛香，还有肉饺的美味，吃在嘴里着实刺激着穷苦人家人们的味蕾。

大年夜的饭实在香的紧，几个大男人吃的一脸虎相，很明显被馋坏了，吃的狼吞虎咽。

几个女人倒是吃的较为慢条斯理。

不过可不是因为不好吃或者不想吃，正因为这样一顿丰盛的饭着实难得，她们才吃的小心，对于好吃的味道忍不住细细品味着。

也是一种别样的滋味与幸福。

至于蒋一，她小小的一人儿，坐在小板凳上，整个人趴在桌子边，扒拉个筷子，动作慢吞吞的吃着碗里的小饺子。

她小胳膊小腿儿的，一旁的老太太时不时给她往她面前的小碗儿里边夹块肉或菜。

一家人欢欢快快的吃着美味的年夜饭，吃到后面老爷子将酒拿上了桌。

“来来来，今个儿过年，咱爷几个得好好喝几杯才对得起你们娘和媳妇儿的这顿好饭啊哈哈哈！”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想喝酒就喝酒呗，还拿她们做的饭说事，真是……

她无奈的摇摇头，和几个儿媳对视一眼，都要彼此脸上瞧见了笑意。

老太太和王秀起身收拾被吃完的饺子碗，还剩下的菜就给几个大老爷们下酒用了。

蒋一到底还是小孩子，食量非常有限，不过一小碗带汤饺子，就让她的小肚子吃的圆滚滚的了。

老太太王秀收拾完碗筷回来，便见小家伙一个人默默坐在小板凳上低头用她那小手摸着肚子，颇为郁闷的小样儿，附上她那小小一只的身板儿，着实惹人怜爱。

老太太笑眯眯的走过去抱起小孙女儿，在她小脸儿上亲了一口，一手抱着她一手帮她揉了揉肚子。

“一一跟奶奶说，是不是吃撑了？”

蒋一点点脑袋抬头看她，模样莫名委屈，瞧的老太太一颗心的化了。

“哎呦我娃儿吃撑了，给娃儿揉揉就不难受喽，一一乖乖～奶奶抱抱。”

抱着小孙女儿在地上走了会儿，然后把她放在炕上，从兜里掏出一枚带着红绳的铜钱，笑的一脸慈祥温和，将那个铜钱戴在了蒋一的脖子上，细心给系好。

“俺家一一一定会身体健康，平平安安的长大的。”

蒋一小手握着那个铜钱，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老太太坐在自己身旁颇为苍老的侧脸，眼前浮现了另外一张老太太笑眯眯的脸。

…

年夜饭彻底结束了，就是漫长的守岁夜。

这一夜，一家人守着炉火坐在一块聊东聊西，聊到以前，又聊到将来。

蒋一早已支撑不住的睡了过去，就睡在奶奶温暖的怀里。

老太太稳稳的抱着她，瞧着孙女儿的目光慈爱。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远处的小镇上有哪家家境殷实之人特意放了烟花，昭示着旧年已去，新年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