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们才回来呢，还愿的事总要等他们歇一歇才是。”萧老爷子要内敛些，但也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平安到了就好，迎舟，你的假只到明日，今日好好歇一歇，既然人到了，总不能耽搁过去。”

萧迎舟应了一声，萧老夫人看了萧老爷子一眼，道：“才回来，提这些做什么，我还想着请大夫来给他们都请个平安脉，这天寒地冻的，可别染了风寒才是。”

“儿子身体好，这个以后再看也是一样，在其位谋其事，总不能耽搁了差事。”萧迎舟虽满身疲倦，但赶不到那是没法子，人到了总不好在家里耽搁。

萧老夫人也明白这个理，只口头上说了一回，也没强求。知道萧迎舟一家子都累坏了，萧老夫人也不提其他的事，简单问了一下情况，便打发一家子都先回去歇着，有事明日再说。

这回走陆路，远比乘船来得辛苦，萧从玉还好些，年纪最小的萧凌是整个人都蔫了，下了马车都没什么力气说话，好在只是疲倦，没有生病，萧老夫人亲自看着他沐浴歇下，才算放心了些。

年后连着下雪，今年的天气比往年要冷些，不过雪过了之后便日日都是好天气，虽然化雪时候比下雪时还冷些，但没了积雪，出门就方便了。萧老夫人先前说要去还愿，瞧着萧从玉姐弟几个都养好了，天气也好起来了，便挑了一日出门，因为萧老夫人同去，便没有选择路远的云山寺，而定了近一些的崇明寺。

崇明寺一向香火鼎盛，不过刚过了元宵，相对来说倒是没那么拥挤，萧老夫人带着儿媳和孙子孙女，上了香，捐了香油钱，便由叶氏陪着听经。萧准兄弟两个有家丁陪着，已经出去玩去了，萧从玉没有姐妹一道，叶氏索性拎了她一起去听经。

萧从玉其实不太听得懂经文，但这个时候外头实在太冷了，又有叶氏要求，萧从玉便乖乖地跟在叶氏旁边，没有提出去转转的话。

崇明寺是香火鼎盛的寺院，每日都有和尚讲经，萧从玉跟着母亲祖母走到禅房时，里面已经有几名妇人坐着听经。萧家人进来并没有惊动正在讲经的和尚，祖孙三人在禅房里扫视了一眼，没见到熟悉的人，随便寻了个地方坐下来听经。

天冷，禅房里也放了炭炉，萧从玉跟着母亲祖母在蒲团上坐下来，倒不觉得冷。禅房里还有两个跟萧从玉年纪差不多的姑娘，看样子也是被长辈拘在身边的，虽然端端正正的坐着，但一双眼都在四下打量，见萧从玉坐下来，其中一个还冲萧从玉眨了眨眼。

萧从玉认得这位姑娘，正是庆川王府的封柔郡主。

封柔郡主看到萧从玉有些开心，才过了年，她娘庆川王妃就把她塞了堂姐玉华公主府上，说是叫她跟堂姐学学，最好也能得个才女的名声。封柔心里有些不高兴，要学才艺王府还缺先生吗？不就是想巴结堂姐和皇后。

封柔对堂姐倒是没什么意见，虽然堂姐妹相差十来岁，但堂姐一向是温婉柔顺的性格，她时常往公主府跑，她与堂姐的感情倒是比府里的亲姐妹还亲近些。只是堂姐出嫁之后，性子就闷了，除了琴棋书画，也就偶尔到寺里转转，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来说，这种日子实在太无趣了些。

中场休息时，封柔郡主凑到萧从玉身边，道：“玉姐姐，我们出去玩吧！听说放生池那边添了不少小乌龟……”

玉华公主本来就是个和气人，她性子静不爱玩闹，可堂妹还不满十三岁呢，哪能坐得住，只她不好驳了皇婶的面子，封柔也不好不依她母亲的意思，才时时叫封柔跟着她。玉华公主妹妹倒是有几个，只因着皇后素来强势，她与妹妹们也没什么交情，封柔打小便时常跟着她，她便将封柔当亲妹妹看待，见封柔遇见小伙伴了，也不拘着她，道：“劳烦姑娘照顾小柔一回了。”

玉华公主没有表明身份，但叶氏是认得她的，只是玉华公主既没有表明身份，显然是不愿意拘束的意思，叶氏当然不会自作聪明的挑明，见状便笑道：“去吧，外边冷，留意别着凉了。”

长辈们同意了，封柔也不等萧从玉说什么，直接拉着萧从玉的手往外走，也顾不上与萧从玉熟不熟悉这件事了。

萧从玉被封柔拽着，只冲叶氏和萧老夫人点了点头，表示叶氏的话她都记住了，走到门前，小荷递了手炉过来，又给她披了斗篷，回头看封柔郡主也全副武装妥当了，才一道往后山走。

封柔年纪小，上回萧从玉见到她时是在宴席上，小姑娘表现得十分沉稳，但如今在外面，封柔就没那么端着了，斗篷上镶了白色的皮毛，手上的手炉还是兔子造型的，包了毛茸茸的皮毛，看上去还有些软萌软萌的。

“玉姐姐，之前都没见到你，听说你回老家去了，你老家在哪里？”封柔的性格其实有些活泼，虽然跟萧从玉不熟悉，但在小姑娘看来，萧从玉是大哥的未来媳妇，四舍五入就是她嫂子了，亲近些是理所当然的。至于她母亲庆川王妃早前叮嘱过的，不要跟萧从玉走得近，小姑娘觉得，哥哥都跟大哥好得一个人一样，她与嫂嫂要好自然也没什么，恰好今日不多的几个人当中，她就认得萧从玉一个，就更应该一起玩了。

“在江州。”萧从玉答道，“得从京城乘马车到津口，再从津口乘船往南，得十几天的路程呢！”

封柔自小在京城长大，虽然庆川王府的封地在固州，但这一辈的兄弟姐妹中，其实也就封以泽去过一回，而封柔，走得最远的，也就是陪皇太后去翠峰山礼佛了。听萧从玉说起路程，封以泽没想到路途遥远不好走，只十分羡慕，道：“江州，江州是江南了啊！那里是不是特别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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