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舞蹈剧院。”

车子在路上跑得飞快，经过一家尚未关门的珠宝店，沈立璟停了车进去。

过了很长时间才出来。

他到剧院的时候，最后一场演出已经结束，演出厅光线昏暗，只有观众席的一个角落里有道微弱的光。

沈立璟慢慢走过去。

手工皮鞋踩在铺满红毯的阶梯上，声音沉闷，也吵醒了睡着的白衣女孩，精致的面容，昏暗的角落，像个落魄公主。

她身形娇小，整个人窝在椅背上从后面完全看不出来，要不是有微弱的光线指路，公主就要在这个快要被人遗忘的角落昏睡一夜。

不过，她要有她的王子来接她了。

季羽歌睁开眼转身，看着踩在红毯上，一步步向她走来的沈立璟，睡得迷迷糊糊地张开手臂要抱。

沈立璟直接将她抱到身上，坐到她身边的空位上，帮她发困的揉着眼角，“怎么在这睡着了？嗯？”

“演出结束了，我不想回去。每天回去都是冷冰冰的，都只有我自己，不知道怎么就在这睡着了。”

软软的声音，没有一点威胁力，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的心脏捏地发闷，沈立璟在她眉心轻吻了一下，低声道着歉：“对不起，我这段时间忙，回去的晚，走得更早，以后不会了。”

他之前嫌麻烦，都是在公司忙完才回去，一到家季羽歌都是在床上安睡着，他躺到床上她就像是有感应似的，自动钻到他怀里，温香软玉在怀的，他没感觉什么变化，但她不一样。

之前是他忙的忽略了。

季羽歌窝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腰，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么多天了，第一次感受到安心踏实。

路上大雪飘飞，屋内两人安安静静地抱着，她不说话，沈立璟也不出声，就这么抱着她，陪着她。

许久之后，他才出声打破平静：“不是说在剧组教舞蹈吗？怎么在这看演出了？”

季羽歌头窝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教的不好，被解雇了。”

沈立璟倏地笑了，脸贴在她头上，低低的笑声也是闷闷的。

季羽歌撇撇嘴，没说话，肚子却响了。

她呆愣了一瞬。

沈立璟又笑着揉上她的肚子，“还没吃饭啊？”

季羽歌摇头，“……好像还没有。”

下午来这里看完演出，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接到沈立璟的电话才醒，没一会儿就又困了，开了手机的灯给他指路，就又睡了。

“谁在里面？？”

沈立璟正准备带着她出去，伴随着一道刺眼的亮光，身后突然传来说话声。

没听到回应，保安看着那两个人，提着手电筒照他们，又提醒了一声，“该走了，我们要锁门了。”

两个人腻歪被人看到，季羽歌趴在沈立璟怀里不吭声，羞红了脸，他冷声应了一下，“知道了，马上就出去。”

保安晃了一下手电筒的灯催促：“快点，我们到下班时间了。”

将季羽歌从身上放下来，沈立璟牵着她的手，面无表情地从保安身边走过。

季羽歌不好意思，一直低着头，被沈立璟牵着的手捏他捏地死紧。

夜色暗沉，厚厚的积雪反射着亮光，给整个夜幕增添了不少光亮。

季羽歌看着剧院前小腿深的积雪，恍若隔世，“雪已经下这么大了啊。”

她进去的时候雪才将将遮盖地面，出来的时候就这么厚了。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停车的地方去。

大路上不断有专门的扫雪车来回扫着雪，车倒是能开。

地面结的有冰，车速很慢。

季羽歌的鞋刚刚在雪地里走湿了，光脚窝在副驾驶上，看着‘北光舞蹈剧院’六个大字的标牌一点点从视野里消失，轻轻出声，“沈立璟，你说我去剧院找工作怎么样？”

沈立璟转头看了她一眼，赞同道：“可以啊，是今天去看了演出有的想法吗？”

他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脚，有点凉。

“嗯，”季羽歌点头，“就是觉得我挺闲的，既然不打算考研，就先找个工作看看。”

她今天看别人演出，觉得挺好的，不用教别人，都是这个专业的，练好自己的上台表演就行。

“那就去试试，行就做，不行就再找。”

找了家还没关门的餐厅，沈立璟带着她去吃饭。

包厢里，他找工作人员要了个吹风机，季羽歌吃饭，他在离餐桌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帮她吹鞋子和袜子。

吃过饭，两个人到了小区楼下，并没有进去

他指着楼下门口厚厚的积雪问：“小歌，要不要堆雪人？”

季羽歌歪头看他，困得眼睛半眯着，“可我想回去睡觉。”

沈立璟抿了抿唇角，他知道明天一早，物业肯定就把这些雪都铲除了，现在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他并不想错过。

“你不想堆雪人吗？明天物业肯定把这些雪都铲除了，今年的空气挺干冷的，这一场雪可能是今年下的最大的了，要是不玩，可能以后都没机会了。”

季羽歌用自己冰凉的小手使劲揉了揉发困的眼睛，又按了按太阳穴，心里实在放不下这些雪，轻喊了一声，“那堆吧。”

没铲子，但雪足够厚，很容易就能卷成了一个大圆球。

沈立璟一点点滚着球，将季羽歌支开，“你上去找点雪人的装饰品，不然一会儿光秃秃的，不怎么好看，”想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围巾拿我那条红色的。”

季羽歌感觉也是，就拿着钥匙噔噔噔跑上去了。

沈立璟去车里把之前在珠宝店买的东西拿过来。

雪渐渐小了。

季羽歌下来的时候，沈立璟已经把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雪人堆好了，还在它脑袋上立了两个兔耳朵。

一个白白胖胖的兔子雪人。

季羽歌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

沈立璟把眼睛鼻子嘴巴都给它装上，又把红色围巾给它围上。

季羽歌跑去花坛边上捡了两个黑色的小木棍，笑眯眯地蹲下，交叉给雪人按了个黑色肚脐眼。

沈立璟笑喷了。

他蹲下揉着季羽歌的毛茸茸的脑袋，“你怎么这么有才。”

玩了这么会儿，季羽歌已经不困了，她得意地晃晃脑袋，“这样才合适嘛。”

说着，她又从大衣兜里掏出两个红红的樱桃，往雪人上面按。

沈立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