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一片深情海
作者:鞓红 | 分类:现言 | 字数:38.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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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们娘俩都听到了
宁老在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住院,宁珂给母亲穆格乐打电话确认爷爷处于清醒的状态,才同意宋惟诺去探望。
“爷爷是什么病?”
宁珂没有隐瞒:“胃癌,晚期。”
“你有告诉他,我们闹离婚的事吗?”
“没有。”
宋惟诺松了一口气:“幸好你没说,不然我都没有脸见他老人家。”
宁珂抚了抚她的头发,手落在她空落落的脖颈里,他总是忘记她已剪了短发:“是我没有脸见他老人家,毕竟是我对不起你。”
他有给宋律生打电话,详细了解在莱昂酒店那晚他酿下的错,宋律生骂他“畜生”,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畜生,他恨不得回到事发时把自己凑个半死。
他问:“惟诺,你恨过我吗?”
宋惟诺扫了他一眼,打开了车载音响:“恨你?想得美。你是嫌我爱你不够深刻,所以要我拿恨将你刻骨铭心,你太贪心了?”
“那晚,虽然我全不知情,但还是对不起你,我伤害了你,还差点儿伤到我们的孩子。”
音响里播放着《菊次郎的夏天》,她怡然地倚靠进座椅,缓缓地说:“宁珂,错误都是过去时,我们得往前看。”
“如果不是这个孩子,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我们当时闹得那么僵,我刚准备同你和解,你就要和我离婚,把我的心伤透了。如果那晚孩子没有了,我估计真的要恨你一辈子。但他安然无恙,保我们婚姻不散,他是我们的‘幸运符’。”
宁珂保证:“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再不会放开你的手,一时片刻也不行。”
“我们娘俩可都听到了。”
宋惟诺捉住宁珂的手搁在肚皮上,孩子踢了他一脚,一脚踩进他的心窝里。
等红灯时,他倾身吻了一下她浑圆的肚子。
车子泊进停车场,宁珂牵着宋惟诺的手进住院部大楼。
她穿了一件深褐色的修身毛衣裙,一双驼色平底短靴,一头利落的短发衬得她神清气爽。
“我这个样子,看起来像不像快生了?”
宁珂拥住她,有力结实的大手托住她的后腰,她自觉地双手托住肚子。她身形纤细,特别显怀,很有快足月的架势。
如今不过是孕期刚过半,他已经开始担心孩子太大,待足月时她生不下来。
“从今天起,我得克扣你的饮食了。”
宋惟诺坚决地摇头,她现在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饭,他的提议绝对不能通过:“不行,我会饿。饿到我不要紧,饿到你儿子就不好了。”
“儿子皮实,饿一饿不打紧。”
她抿唇,不依:“儿子皮实?那要是饿到你‘上辈子的情人’怎么办?”
宁珂抬手摸索她的鬓发:“我这辈子有你这个爱人就足够了,管不了上辈子的情人。”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爸爸!”
宋惟诺捉住宁珂的手,搁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宝贝儿,踢他,踹他,教训他。”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
“你看,孩子他多懂事,还没出生就向着我。”
宋惟诺:“……”
*
一路走到病房,气氛都是欢愉的,一进病房,宋惟诺就笑不出来了。
眼前形容枯槁的老人,是几个月前精神矍铄的宁聿东?
“爷爷。”
喊出称呼,宋惟诺就不争气地哭了。
宁聿东眼睛亮了一下,猛拍床沿:“你这个混小子,十天半月不着家,我要不攒这一口气,你是不是要等孩子生出来了,再到坟头去见我?”
宋惟诺哽咽:“是我生,不是他生。是我不着家,我没去看您。”
宁珂没说闹离婚的事,也没说宋惟诺怀孕的事,这些事接踵而至,他也需要时间接受反应。
穆格乐拉宋惟诺坐下,劝她的同时拿话唬她:“再哭孩子就哭掉了,你知不知道孕期打个喷嚏,胎盘就有可能脱落。”
闻言,她呆愣地看着穆格乐,小嘴抿着,面颊上还有泪珠。
“妈,你吓唬谁呢?这是你儿媳妇,家里还有两位医生呢?”
宁珂不乐意,偏头示意一旁沉默寡言的宁厉勋赶紧把他女人拉走。他哄了一路才让宋惟诺心情放松下来,这一进病房愣是全做了无用功。
“阿诺,给爷爷说说,孩子几个月了?”
宁聿东强打起精神,撑坐起来,宁珂立刻往他身后塞了个枕头,帮他调整成坐姿。
“26周,六个月多一点点。”
宁老点点头,目光慈爱地落在宋惟诺滚圆的肚子上,自言自语:“我这身体,怕是难撑到孩子出生了。”
“不会的、不会的,呸呸呸,您怎么能这样讲呢?还有四个月,不到16周,您不光可以看到他,还可以抱抱他。”宋惟诺急得哭腔再起,求助地望向一旁的宁珂。
宁珂出言:“爷爷,您身子骨硬朗,就别吓惟诺了。”
宁聿东咧嘴笑:“行,听你俩的。”
宋惟诺同宁聿东聊天解闷,不多时,他老人家就精神不济困顿,催宁珂带宋惟诺回家安心养胎。
正要离开,宋惟诺听到宁聿东感慨:“这才刚入冬,盼春天还太早,冬天长着哩。”
老人到了一定年纪,就要惧怕时节,不少病重的老人都熬不过冬天。
“爷爷,您撑住。”她眼泪又汩汩冒出,抹都抹不及,“我们不要足月,您再等两个月,再等八周,八周就可以了,我们把孩子剖出来,一定要您见到。”
“说什么傻话!”宁珂呵斥她。
“长本事了啊,会凶自己女人了?”宁聿东狠瞪宁珂,拍着床板教训孙子。
宁老放缓语气,对宋惟诺叮嘱:“好孩子,等足月,爷爷身子骨硬朗,等得起,不用着急啊。”
宁珂半托半拉,才把执拗的宋惟诺从病房里弄了出来。
*
带宋惟诺探望过宁聿东,宁珂发现她夜里总是睡得不安稳,不是梦魇缠身,就是胎动过频搅得她难以入眠。
宁珂忧心忡忡,白天照料宋惟诺吃喝,晚上守着她担惊受怕。
陪宋惟诺产检,她上称读数,语有喜悦:“54公斤,我又重了1斤。”
相比同孕期的其他产妇,宋惟诺占尽了身形优势,虽然挺着大肚子,却并没有太笨重。
“你也来称一称,感觉你最近都累瘦了。”
拗不过宋惟诺,宁珂上了秤。
“67.3公斤,你要瘦成电线杆了。不行,从今天起,我得监督你按时按量用餐。”
“你要向我学习,好好吃饭长肉肉。”
宁珂给她披上羊绒外套,她如今低头看不到脚,站得稍久小腿和脚就肿,他弯腰把她抱起来,带她去进行下一项:“我只当自己养了一头贪吃的小猪。”
医生叮嘱他们,少吃忌口,适量运动,为生产做准备。
宋惟诺一直很担心宁聿东的身体状况,宁珂不允许她去探望,她郁闷,在家里闲着,整日就只能吃喝睡,他管都管不住。
“如果生不下来,就剖腹产吧。”
“据说,刀口疼起来睡不着觉,还有并发症。”
宁珂知道她怕疼,故意这样说给她听,劝她少打歪主意。
“我们又不准备要二胎,生一次把罪受完,全当是增加人生体验。”
他攥住她的手摩挲:“惟诺,那毕竟是手术,有风险。”
宋惟诺长出一口气,明白他的担心,嘴上妥协:“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