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澄在见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姜文还是没忍住的红了眼。

病床上的人已经瘦的没有了原先的样子，瘦骨嶙峋的很是吓人。

或是心灵感应，在女人踏进这个病房时，床上的人就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姜文浑浊的视线掠过女孩，停在了女人身边的男人身上。

傅九洲面部线条僵硬。

就算是他当年在背后间接策划傅九迟的那场车祸时也从未如此。

真没想到他傅九洲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而这种状态的原因只是这个女人的态度。

“来……了？”

病床上的人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笑容来。

姜澄一住不住的哽咽，捂着嘴根本说不出话。

这是她的父亲。

他躺在了病床上如此之久，而她从来没有来看过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些事情。

“还是被你们知道了啊……”姜文喘了口气，咧开了嘴。

傅九洲不动声色的蹙起了眉。

姜文有些不太对劲。

他不应该见了姜澄就应该哭诉他对他做的这些“恶行”吗？

可他什么都没说，就一副自己得了病不肯让别人知道，却又被儿女发现了的模样。

姜文他……

傅九洲蹙眉蹙的更甚。

“哎哟，澄澄你别哭啊……”

“我这都是报应，你们能来看我也就很好了……”

病床上的男人安慰的越多，女孩哭的更甚，眼泪像是不要钱似得往下掉。

在生老病死面前，再大的罪过仿佛都烟消云散了，尤其这个人还是她的亲生父亲。

姜文出声安慰了两句就安慰不动了。

毕竟他精力有限，说上一句话都要喘很长时间。

他以为他就会这样一句话不说的躺在病床上直至——

姜文眼眶湿润，却还是装作不在意道：“澄澄你先出去，我想跟小傅说几句话，你在这里老哭哭的我怪难受，我还得安慰你……”

姜文一口气又说了这么一长串话，一张沧桑的脸顿时有些涨红。

小傅？

看来姜文也知道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

姜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对姜文是真的又心疼又恨，可站在面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还不如让她自己平复一下心情——

想到这，姜澄捂着嘴小跑出去。

……

“你肯定很想问我为什么没跟澄澄告状吧？”

女孩走后，病房里静默了十几分钟，姜文再次费力开口。

不过他却是在笑的。

“你肯带着澄澄来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你报复我也只是因为我对了澄澄下了手，我觉得你肯定很疼澄澄吧？”

傅九洲喜怒不辩。

“我年轻一时糊涂犯了错，这如今也这样了，也算是给我一个惩罚。”

“澄澄我是真的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她的母亲……澄澄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要面子好强……你得好好迁就……”

姜文越说话越急，越语无伦次。

“这些你不用多说我也会这么做。”

男人说了自打进了这病房里的第一句话，可神色却是淡漠的。

“我真的很对不起澄澄……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对她……我……”

姜文哽住了喉咙，满脸泪痕。

都是他自作孽，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