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摇摇头，娇雪瑶看着上官沁染的背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先走了，后会无期。”

不等夜千澈开口，娇雪瑶飞快的跑出了门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不见了。

一直跟在夜千澈身后的何长风缓缓的走了上来，看着夜千澈紧盯着娇雪瑶消失的方向笑道：“殿下，你若是舍不得就跟王后说，王后不养宠物，养个儿媳也挺好。”

“你胡说八道什么，再说就缝了你的嘴。”夜千澈瞪了何长风一眼，转身就走。

何长风看了看夜千澈，又看了看门外，耸肩：“本来就是，还不承认。”

……

瓶染村。

青烧店里。

紧闭的门扇上挂着打烊的字样，熙攘的人流攒动，人们只是冷颜看着那门扇，匆匆从门前走过。

只是，大家都带着行囊，拉着马车，装上烧瓷用的装备，似乎是要出远门。

但是集体出远门还是一次见，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兴奋的神色，摩拳擦掌，好像已经迫不急待了似得。

“真希望这次大选能评上咱们，进了宫，给皇上烧瓷成了御师，咱们就不用再待在这个破地方烧窑了，咱们可是达官贵人了！”

“哪那么容易，不过真的要成了，这辈子可就不愁吃不愁喝了。”

“你说青烧店的老师傅怎么就从宫里出来了呢？能通过大选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不仅手艺要好，也得过皇上的法眼。这可不容易，谁进了宫还想出来的？就是给个神仙都不想换。”

相比外面的喧闹，昏暗的堂屋里却显得格外的寂静。

突然在这个时候，一个惊喜的声音从厚重的帘子后面传来。

蓬头垢面的万之隐一天一|夜没合眼了，闪动着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激动的看着做成的那只纤纤玉手，激动万分。

“成了，成了，我终于成功了！”

素娘被万之隐兴奋的声音给吵醒了，幽幽的从陶罐里冒出来头来，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周围。

架子上除了她这一个陶罐之外，其他的都空了。

“怎么了？”素娘奇怪，“那些陶罐哪里去了？”

万之隐却笑着说道：“素娘，你的陶身做成了，就等开火烧窑，做成了瓷身，你的容貌就能复原了！”

看着万之隐手里的那只手，素娘也高兴，但是紧跟着却摸了下自己的脸颊，犹豫：“之隐，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万之隐却皱眉：“我要还你原本的样子，这是我欠你的。”

素娘只好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万之隐轻轻一笑，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下陶罐：“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就开窑。”

“这么快？”素娘犹豫，“瓶染村人多眼杂，会不会被发现？”

万之隐却不以为然：“没事的，我听说他们要去东州参加皇上的御师大选，进宫给皇上烧瓷……”

说着，万之隐不由得顿了一下。

当年，他和师父也是参加了这个大选才得以进宫的。

摇摇头，万之隐笑道:“没事的，我有分寸，你先休息吧，我去准备一下。”

素娘只好点点头:“好。”

万之隐再次打开暗室，走了进去。

昏暗中摸索着进了窑洞，万之隐点了灯，那些陶罐居然都被放在了这里。

看了看身后，万之隐赶紧把那些陶罐都打开，把里面的骨灰撒在了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素娘的陶身放在了那些骨灰上，再把那只手按好，抹平了缝隙，再用骨灰把陶身上扑了厚厚的一层之后，万之隐满意的松了口气。

紧跟着，他赶紧起身走到角落里。

掀开覆盖在上面的布，万之隐看着这个跟他一模一样的陶人，立刻勾起一抹兴奋的冷笑。

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不仅仅做了素娘的陶身，还有他的。

素娘是妖，他侵染了素娘的妖气本就活不长了，但他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而是偷偷做了这个陶身，他也要变成妖这样就能和素娘永远的在一起了。

只是，这陶人是暗红色的，好像身上有一层红漆似得。

同样把他的陶身放在了骨灰里，但是却紧跟着掏出一把刀子，看向自己的手腕。

那里有很多旧伤疤，但是万之隐毫不犹豫的把刀刃再次对着自己的手腕用力一划。

鲜红的血顿时冒了出来，只见万之隐扔掉手里的刀子，用另一只手接住自己的血朝着陶人的身上涂抹。

原来，那不是红漆，是他一遍遍用自己的血养成的血痂。

万之隐一直用血把陶人整个涂了个遍，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血腥味，他的脸色也因为失血而变得惨白。

撕下一条布绑住手腕，万之隐趁着血没有干，赶紧把骨灰撒了上去，再用布盖起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万之隐走出了门。

素娘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有些虚弱但是比之前妖体要稳定了很多。

看到万之隐脸色惨白的走了出来，身上还有一些血腥味，不免奇怪。

其实他每隔一段时间身上就会有一种血腥味，问他他也不说。

万之隐看向素娘:“我已经准备好了，天黑之后就能开始烧窑，在此之前，我们出去走走吧。”

万之隐突然提出要出门，素娘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开心的点点头:“嗯。”

万之隐不动声色的笑着，把角落里的那个锦盒拿了起来:“走吧。”

素娘没有怀疑什么，刚想要钻进盒子里，却被万之隐挡住了:“我们一起走走。”

素娘想了想，只好点了点头。

走出青烧店，夕阳已经缓缓落下。

素娘紧张的看着周围，生怕有人发现了她，把身上的斗篷裹了裹。

但她多虑了，瓶染村家家户户都关着门，街道上也安静的就像是时间在这一刻凝滞了似得。

一手抱着盒子，万之隐一手牵住素娘:“走吧，如果累了你再进来。”

素娘摇摇头:“不累，我们赶紧走吧。”

瓶染村外，好像一望无际的草地绵延着一直到远处的山脚下。

夕阳的余晖暖暖，万之隐一直牵着素娘走到了隐藏在没过小腿深的草丛里的小溪旁，找了一处方便的地方坐下，万之隐笑看着眼睛闪闪发光的素娘伸手揽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