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修真人看着慕裳仙虚无的影子，笑了笑：“这话为何不自己跟他们说？”

慕裳仙白了屠修真人一眼：“我现在这个样子，唯独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其他人根本看不到我嘛。”

屠修真人摇摇头，然后解下自己的酒葫芦：“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慕裳仙摇头。

屠修真人解释道：“这个是仙物，是我师父当年传给我的，据说是天界唯一的一根仙葫芦藤结下的仙葫芦果，若是装酒，连最平常的酒都能变成最美味的仙酿，若是装人，只要这人能耐得住寂寞，在这葫芦里潜心修炼，葫芦里的三天抵的过人间一年。你说是不是个宝贝？”

慕裳仙知道屠修真人不是一般人，但是这个葫芦的来历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嗤之以鼻，慕裳仙不信：“这么好的东西，岂不是人间至宝了？”

屠修真人又摇摇头：“不。这个只能算还不错的东西，若说三界中最好的，其中之一便是同曦上仙的彩心灵鞭，据说，同曦上仙从不轻易出手，若出了手，动用了彩心灵鞭，就可化一切戾气为祥和。”

又是同曦。

慕裳仙挑了挑眉毛：“哦，那还真是个好东西呢。”

屠修真人不否认，那东西他眼馋的不行。

屠修真人打开酒葫芦，看了看，然后把酒都倒在了地上心疼的说：“可惜了我跑了八百里。”

说着，屠修真人清空了酒葫芦，对慕裳仙继续说：“味道可能有些冲了，习惯习惯就好。”

慕裳仙下意识的向后一退：“你干嘛？”

屠修真人把酒葫芦对准了慕裳仙，道：“带你去找沉鱼。”

说完，屠修真人默念口诀，慕裳仙只感觉到一股突然的吸引力，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一盘漆黑之中，酒味冲天，她赶紧捂住了鼻子。

“屠修真人，你到底想干嘛？放我出去！我知道你厉害好了吧？不用展示给我看了，这里好臭！”

屠修真人合上盖子道：“丫头，你忍忍吧。地府不收你，你现在魂魄无处安身，再这样下去，你会灰飞烟灭的。”

慕裳仙坐在葫芦里，郁闷的问：“地府为什么不收我？”

屠修真人道：“因为……你不是凡人。”

慕裳仙一愣，屠修真人之前的确说很多平日里都听不到话：“真人，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既能把我的魂魄唤回来，又能看到我，而且，你居然还能把我收到这个酒葫芦里来？你……你是妖怪？”

屠修真人把葫芦端在手里，一边走一边说：“妖和仙其实都一样，仙若不存善念，和妖也没有什么区别。你说呢？”

慕裳仙赶紧点头：“那是。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屠修真人笑了笑：“你会知道的。”

慕裳仙的天眼未完全打开，妖怪也不是每次都能看到，只有那些怨念大的妖灵她才能有所感觉。

突然想到什么，屠修真人问：“丫头，你可还记得放妖火害你的人到底是谁？”

慕裳仙回想了想，然后犹豫着，支支吾吾。

“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到底是谁？你可还记得。”

慕裳仙抿了抿嘴角，道：“记得是记得，但是……或许你不会相信的。”

屠修真人感觉到一丝异样：“是……我认得的人？”

慕裳仙点点头，也不管屠修真人看不看得到。

慕裳仙的沉默让屠修真人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慕裳仙认识的人不多，她认识的人中，能练出妖火，并且恨不得置慕裳仙于死地的人，他只能想到一个。

“桐灵！”

听到屠修真人说出这个名字，慕裳仙后怕的哆嗦了一下。

自己明明知道桐灵是妖，又恨自己不死，自己居然还单纯的去相信她，还好自己的魂魄还在，若是真的灰飞烟灭了，她就太亏了。

“不止桐灵。”慕裳仙道，“还有一个，叫什么……无极。我觉得应该不止桐灵和无极两个人，但是那第三个人我不知道是谁。”

“无极？”屠修真人念着这个名字，“桐灵和无极是怎么混到一起的？”

慕裳仙赶紧问：“真人认得那个无极？”

屠修真人轻轻一笑：“算是有过几次交手。对了，若你家公子问起来，先别告诉他桐灵的事，待我调查清楚自然会帮你讨回公道。”

慕裳仙点点头：“哦。”

在葫芦里呆坐着，慕裳仙感觉无聊的厉害，习惯了这个味道之后，发觉也没有那么难闻了。

黑暗中，慕裳仙感觉到有些压抑，她叹了口气：“要是有点光就好了。”

话音一落，慕裳仙的感觉到眼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她抬头一看，半空中突然浮现出很多莹绿色的光点来，好似很多的萤火虫一样。

荧光照亮了这里，慕裳仙这才看清葫芦里竟然好似一个世外桃源一样。

她的脚下，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天上闪着绿色的星辰。

脚尖轻轻点了点，慕裳仙原本想着跳起来抓一颗近在眼前的瞧瞧是什么东西，但是心念一转，整个人竟然飞了起来。

“啊——”

慕裳仙吓了一跳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缓了缓，慕裳仙瞧着没有那么可怕，她睁眼一瞧，自己竟然浮在了半空中，她轻轻一动，自己竟然能在半空中遨游。

伸手抓了一把，那绿色的星辰被打扰了，开始四散逃开，慕裳仙赶紧去追，在葫芦里到处乱飞。

屠修真人快步回到前院的时候，正巧碰见了姬翎。

姬翎端着食盒往回走。

“真人。”姬翎道。

屠修真人看着一口都没动的饭菜，摇摇头：“给我吧。”

接过食盒，屠修真人大步往白曦楼走去。

姬翎目送屠修真人离开，目光停在了他另一只手端着的葫芦上。

白曦楼里。

屠修真人推开门看着一地的狼藉，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上官禾渊。

“吃点东西。”屠修真人道。

上官禾渊摇摇头：“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五百年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只是，五百年前我弄丢了她，而现在，我害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