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在明末
作者:千山道人 | 分类:历史 | 字数:43.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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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俺的掌盘凭什么让你说
见这王知县竟如此性情,杨晨忙将他拉住:
“王县令,稍等片刻,此事急不来。那老农只记得在商城附近挖到的那块黑不溜秋的石头,但是过去了几十年,具体在哪也忘了。贸然去找只能是白费功夫,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听到杨晨那么说,王栋猛地一拍脑门:“掌盘教训的是,是下官太着急。不过掌盘放心,只要这商城附近有煤炭,下官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无什么·····无烟煤给挖出来,供百姓取暖。”
“王知县有这个心就好,本掌盘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这样,你先把咱们县里的老农都问一下,问问他们有没有类似挖出过黑块或者是发现突然有些异常的地方,有的话咱们把大体的范围确定下来就好办了。”杨晨吩咐道。
接到杨晨的命令后,王栋答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走了。
岳雄飞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喝着粥,突然问了一声:“这无烟煤可是真的?”
“自是当然,本掌盘何曾说过假话。”杨晨信誓旦旦地说道。岳雄飞哦了一声,继续低下头喝起了粥。
天气实在是冷,人走在外面从鼻孔中喷出的热气刚一出来便立马形成了一道玉柱,淡淡的薄雾像是雨滴一般往前洒着。
仅仅过了半个时辰,王栋便一路小跑着来找杨晨,人还在前院,那大嗓门便传了过来:“掌盘,都问遍了,没有人见过。”
杨晨心里“咯噔”一声,这下难办了,自己只知道这商城附近有煤炭,但是到底在哪就不知道了。原本以为来到商城后,经过打听能够听到有人知道,不曾想竟没有人见过。
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漫山遍野地挖一遍吧?挖到明年也不一定能把这煤矿给探出来。
王栋此时走进屋里,不断地往冻得快要失去直觉的双手上哈着热气。杨晨在思索,岳雄飞又不爱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饿死俺了,有烧鸡吗,俺要吃烧鸡。”
一个大汉把门推开,外面的风趁势涌了进来,吹得屋里的温度顿时降了好几度,竟是刚刚带着士兵训练完的马文那厮。
大大咧咧地找了个空座坐下,便埋头吃了起来。随手拿起一个鸡蛋,刚吃了两口便直嚷嚷起来:“凉了,凉了,得热热再吃。”
这一嗓子把正在沉思中的杨晨打断,既然空想于事无补,不如出去看看,边往外走边说道:“走,跟我出去看看。”
马文此时还没吃两口,见掌盘和岳雄飞等人都往外走去。瞅了瞅桌子上放着的凉菜,再瞅瞅外面的身影,有些犹豫,最后端起碗来猛地喝了一口,往怀里揣上两个鸡蛋,急忙赶了出去:
“等等俺、等等俺······”
刚一出屋门,杨晨便冷的缩了缩脖子。自己穿得这么厚还冷,更不用说其他的普通百姓了。而且现在还没有到冬日最冷的时候,等到三九天,恐怕更是难捱。
几个人骑着马沿着商城的四周漫无目的地绕了一圈,一点发现都没有,说不好只能是四处挖挖试试了。
“马文,现在队伍一天训练多久?”杨晨等人站在一处山坡上,四下里都是光秃秃的土地。有的土地上小麦只是长出了寸余,有的土地上甚至没有,麦苗仍然在做着破土前的努力。不少地方都存着积雪,白一块黄一块,偶尔带点青。
“在光州的话是训练一上午,下午再训练一个时辰的时间。今天在商城今天只训练了个把时辰,跑了跑步练了练队列。”马文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
杨晨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厮手里在剥着鸡蛋皮,背着风嘴巴正在一动一动的。
“该有的训练还是要有的,不能因为天气寒冷就不训练。军队是干什么的?军队的就是铁打的,钢铸的,要是因为天气寒冷就放松训练,那和普通的百姓有什么两样?”
说着说着,杨晨的火气就上来了。原本就因为不知道煤矿的具体位置而有些心烦,如今听到马文竟然擅自减少士兵的训练量,以为来到商城就可以稍微少训练一些。
这种懒惰之风不可长,该制止就得制止。
见掌盘呵斥自己,马文连忙将手里那个剥得囫囵的鸡蛋一下扔进嘴里,嚼了几口便要往肚子里咽,不曾想卡到嗓子里,打了好多嗝,就是下不去。
猛地拍了一阵胸口,这才管用。
见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善,马文砸吧了砸吧嘴巴,等到掌盘转过身不再瞅自己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凑到岳雄飞的身边,轻声问道:
“小飞飞,这么冷个天,掌盘不好好地在屋子里守着炭盆,把咱们带到这半天不见个鸟的地方是要干啥啊?”
“找煤。”岳雄飞依旧是目不斜视,看都不看脸上露着讨好笑容的马文一眼,轻声说道。
“啥玩意?找霉?怎么还有自己给自己找霉的呢?也是,这么冷个天,非要往外跑不是找霉是找啥。”马文没有听清,小声地嘟囔了句。
岳雄飞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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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空又飘起了小雪花,放眼望去,不远处一个小光秃秃的树木上似乎还有一对小鸟在那安了家,竟没有飞到南方去。
杨晨越瞅心里越是没有底气,这煤炭到底在哪啊。又沿着商城四周绕了一圈,直绕的众人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打马回城。
回去的路上,杨晨对马文说道:“从明天开始,你带着手下的士兵,早上跑完步后,其他的不要练,先给老子挖地。”
说罢,伸出手指围着一块地画了个圈:“看到那边的山头的吗?明天从那里开始挖起,一直往东挖。不需要将土完全挖开,打洞就可以。隔着十来米打个半米左右的洞。要是发现有黑色的土壤或者是有什么异样的话,随时汇报。”
“好的掌盘,俺一定带着他们好好干活,谁要是偷懒俺一定让他知道规矩。”马文从马上一挺肚子,大声说道。
杨晨不动声色地瞅了他一眼:“不用,我每天都跟着你们,我来监督就可以。你带头挖洞,别人挖一个,你得挖三个,不然岂不是对不起那身膘?”
“掌盘······”听到杨晨的话,马文欲哭无泪,只得是含泪答应。
················
第二天一早,杨晨早早的起床,吃了早饭,带着岳雄飞和王栋就来到了昨天指的那片山坡上。还没等到,远远望去便能看到一群手持工具正在忙碌的身影。看那架势应该是已经干了一阵,不少士兵的额头上都出了汗。
见到杨晨来了,士兵纷纷喊出了声:“大帅好!”“掌盘!”叫法不一,但是目光里都带着憧憬。
从清晨挖到黄昏,一天的时间,愣是连个煤炭的影子都没有。杨晨并不气馁,亲自动手,再接再厉,连着挖了三天。因为是隔着一段距离打个洞,所以速度算得上是很迅速。三天的时间,除了那些耕地,方圆数十里地已经挖了接近一小半。
到了第四天,杨晨依旧是早早地来跟着众人一齐动手,可是效率比第一天慢了许多。众人虽是知道大家是在找煤,可是有没有个明确的界限,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挖,挖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等待是痛苦的,特别是这种不知道还有多久的等待,更是痛苦。
马文接连干了三日,感觉抡这镐头竟比他那大刀还要累人,存下心想要偷懒,眼角更是盯住杨晨,只要杨晨一起身,他挖的比谁都卖力。杨晨要是一弯腰,他立马歇息起来。
不知挖了多久,日上三竿,送饭的人已经来了。众人欣喜地放下了手中的锄头,排着队吃饭去了。
杨晨活动了活动一直弯着的腰,心里虽是有些焦急,但是不能表露出来。如果自己都表现出焦急的样子,那手下的士兵更是没有了动力。
随意吃了几口,便将饭放下,走到一处山岗眺望起了四周,瞅了半天依然是看不出何处有煤。倒是想起了徐湘泉,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这商城的煤炭埋在何处。
这个人是有大本事的,只不过杨晨现在还看不透他。而且徐湘泉的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杨晨只能是把他留在身边,尝试着把他收为己用。
马文手里拿着个小型号的木桶在那里扒着饭,上面浇了些饭菜。若是走进些可清晰地看到上面印着的几个大字:
“马文饭桶。”
吃饱后马文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擦了擦嘴,眼角的余光瞅见掌盘站在不远处的山峦上,心里忽地生出一丝鬼点子,越想越是靠谱,不由得嘿嘿笑出了声。
此时,王栋正经过马文的身旁,见马文正在傻笑,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心里很是困惑,话语突突地就往外冒了出来:
“马师长为何发笑?莫不是在想着什么好事?但是观你笑的如此灿烂想必不是因为自己的好事,那一定是别人的坏事·······”
“啊·······俺,俺没笑啊······”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马文忙晃了晃头,又露出他那天然呆地模样来。见马文不承认,王栋便不再理会,错身走了过去。
马文见王栋走了,搓了搓手,脑海里回想起那个有脑疾的徐湘泉平日犯病时的症状,回忆了一番,觉着差不多后这才往杨晨身边走去。
杨晨正在发愁,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响动,扭头看去。只见马文的眼珠不断地往上翻着,白眼珠都多过了黑眼珠。双手胡乱地掐着兰花指,和前世中那些街头算命的半仙没什么两样。
“坤乾东四五,生死南六八。若问煤炭在,就要往·····往······这寻。”说罢,马文猛地将手一指,指向了一个遥远地山地。
反正在他看来够远,只要掌盘看不见就行,不指挥他做这个做那个,自己就能躲在个没风的地方歇息了。
见马文装神弄鬼,杨晨一脚照着他的肚子就踹了过去。
虽然不怎么疼,但是马文还是露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双手捂着肚子对杨晨说道:“掌盘,俺说的是真的,这是徐湘泉教给俺的。那老头说有啥事拿不准的时候,可以算一卦。”
“呵呵,信你才有鬼。”杨晨心道。
见掌盘一句话不说,马文急了:“掌盘,您咋就不信俺呢?俺算了这么一卦可是要减两斤肉的!”
“········减两斤肉?”杨晨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种说法,人家都是减两年寿,到他这怎么就成了减两斤肉了,莫不是因为他肉太香?
“·······啊·····对啊······”
见杨晨出声发问,马文回忆了一下当时和徐湘泉吃肉时他犯了脑疾说的话,应该是减两斤肉,不然他岂能是那么瘦?
嗯,应该是这样的。
想罢,自信满满地盯着杨晨,和他对视起来,目光豪不畏惧。
杨晨心里虽然一点也不信这家伙的话,但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还是让他过去了。
瞅着那个火急火燎地抄起锄头,喊上几个士卒便一路小跑过去的身影。任杨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那厮竟是为了偷懒,才随手指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
··············
刚挖了没一会,只见一道身影从远处赶来。待得近些,这才发现那是匹枣红色的骏马,四蹄腾空速度极快,不一会便来到了杨晨等人所在的地方。
马上载着一人,身穿黑色棉褂,后佩宝剑。
见此处有一大群士兵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农具,胡乱地往地上怼着。这些体格都如此彪悍的士兵,竟在此沦为了锄地的老农,真是瞎了才。
起码在此人眼里就是如此,根本看不出有何寓意。心里对杨晨的看法不由得低了两分。
“谁是杨掌盘?”来者骑在枣红色的骏马上,语气不卑不亢。岳雄飞眼睛竟有些发直,目光死死地盯在那人所骑的马身上。
只见马头高昂,体形健美,颜色血红,那血管如同贴在肌肤上似的,周身如同有一道道鲜血在流淌一般。
“汗血马?”岳雄飞的心里大惊,这还是他第一次失态。即使是初遇高英男时也不曾这般惊讶。众人皆知他好武,习长枪,却不知他对马的喜爱更甚。
而杨晨的目光则落在来者的脸上,眉如刀劈般整齐,脸色甚白和岳雄飞几乎不分伯仲。一身行头怕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坐下的马杨晨虽然了解不多,但是个头如此威猛的还是第一次见。
“天气如此寒冷,爱民如子的杨掌盘竟令士兵在此锄地,根本不懂四季变化而顺势而为。可见外面的传说确实有些言过其实了。”
杨晨还未曾开口,只见骑在马上的这个身影便咄咄逼人地发问。
“你是何人?掌盘自是爱民如子,派兵在此自是有掌盘的深意,岂是你这种人能看出来的?若是阿猫阿狗的都能看出来,那这掌盘岂不是谁都可以当的了?”
王栋正愁找不到对手,遇到有人打嘴仗,忙还起了嘴。论口才,他还真没怕过几个。
“我是何人,等会你必然知晓,只不过在知晓我身份前,可否将这众多士兵在此的目的告诉在下,好一解心中疑惑。”
朱伦起双眼如炬,面带笑意地对着人群中那个一直望着自己不说话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青年笑着。
应该就是他了,杨晨!
“掌盘这是带俺们挖煤炭呢?你个娃子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
众兵士虽然每天锄地很是疲惫,但是听到有人竟敢对掌盘出言不敬,依然是有人出声维护着杨晨。自己的掌盘,外人有什么资格瞧不起?
“挖煤炭?我可是知道,河南的北边和西边都有煤炭,但是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东南也有煤炭的。”
朱伦起的表情有些想笑,自己从王府里可是从没有听过这光州什么时候出煤炭了,出声质疑道。
“掌盘说有就有!”
一大汉梗着脖子说道,脸色因为激动都有些涨红,说完竟作势撸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