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最初的蓝营其实并没有那么严格地筛选成员，这么多年来，也是基于对最初一代元老们的信任。”我突然意识到，蓝营一向来的接纳和包容看上去很好，但事实上的确对于一个军事化体系来说，在早期就埋下了许多隐患。“我听顾忱暗提起过，博物会的由来，似乎隐约觉得与所谓的无界者有关。”

“这件事情，仅仅只有早期就在蓝营的这一批元老才清楚原委，蓝营之所以能壮大起来，离不开血族、构骨、无界者甚至更多其他奇奇怪怪的势力的支持，这就是蓝营创始人斯汀先生一直贯彻的思路。”凌魈解释道，“尽管如果我们以现在的预言视角来看，确实对我们目前的境况造成了一定影响，但你不能否认，没有它们，蓝营也走不到现在。”

“所以，在斯汀当初做出这样选择的时候，就应该想过今天……”我的话还没说完，只感觉自己被凌魈一把往后拉，面前几道致命绿光闪过，没有恐惧或是惊讶，我直接往转角处的缝隙中发动法术攻击，很显然根据刚才的绿光弹道，只有可能在那个角落里躲藏着敌人发动偷袭。

就在此时，与我们一墙相隔的另一组似乎也遭遇了对手，周围不断涌现法力震荡，各色法术暗器交错，在本就不太宽敞的复杂隧道洞穴间穿行。好几次，我们与死神擦肩而过，但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找到倒下的敌人。

“难道是玛法利尔布下的傀儡幽灵？”我很疑惑，他此时不应该正在那个神秘的地底建筑中探索么，说不定还遇到了不少难缠的机关或守护者，怎么还能有多余的精力控制百里之外的傀儡？难道他的操控性法术已经强大到这样的境界了吗？

“不是的，应该是某种机械机关。”凌魈释放了一个净化阵法，作用类似于显性术，我们这才发现，我们已经进入了玛法利尔布下的机关陷阱中，周围密密麻麻都是机械箭弩和法术发射器，一定是刚才我们专注于分析情况，在行走的过程中不小心触发了这些机械机关。

凌魈利剑出鞘，三个机关弩被破坏。

我只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记忆又如泉水般涌现，周围的法术、箭弩、暗器都进入了慢动作的状态，慢到似乎我从容伸手就能轻松抓住。我听到凌魈在呼喊我，似乎很着急，但那个声音好像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我能隐约感受到他言语中的焦急和警示，但我的潜意识让我忽略这种警示。

周围的场景又一次溶解变换，我依旧处在类似的黑暗涵洞中，周围依旧是这样的暗器四射，不同的是，暗器的威力速度和密度都翻了好几倍，密密麻麻，制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高墙。我缓缓闭上双眼，身体呈现出一种幻影般的极速闪动，手中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涌动了密度极高的法力，如果现在以第二人的视角来看我的状态，我就像是无处不在那般，出现了很多分身幻影，指尖法力爆发，几乎是在瞬间同时将周围的机关击碎。空气中暗器织成的高墙消失了，巨大的空间重归寂静。

随之回到现实的，还有我和我的躯体。

我看到我站在暗器攻击的中间地带，周围站着凯撒、凌魈等一众大法师，暗器机关已经全部被破坏，连带着几道墙体碎裂，三个小队的人员汇聚在一起。他们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反倒像是看到了怪物那般，震惊中带着恐惧。

我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每当我的记忆被唤醒，我就能捡回一些曾经所擅长的法术技巧，而进入这种状态的我，往往自己是失去意识的，我所做的一切在他人看来极其恐怖，与我当前的实力完全不匹配，但在我自己看来却如饮水、入眠那样稀松平常。

而触发这种状态的条件，大概就是我在现实中遭遇了曾经遭遇过的危险。看来，顾忱暗的判断没有错，失去记忆前的我确实比现在强大太多，而且我所掌握的这些法术技巧也的的确确是忧谷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这才会屡屡出现奇效并让周围的人感到惊讶甚至恐惧。

而我想要弄明白这一切，只能回到最初的起点——中土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