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桃花节为什么要设在冬天？这时候哪儿有桃花……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之前也这么问过——答案是因为大家觉得冬天比春天更适台谈恋爱，冬天是相互依偎的季节。”

“那春天还是交配的季节呢！”

“……”

“手！”

“干嘛捏我脸？”

“我们可能暂时出不去了。”

“这儿没有应急通道吗？”

“有，而且只能用校园卡从里面打开，但是我忘记怎么走了。”

“……苏辞！你睡哪儿呢？！手拿开！”

……

清晨，两个人影鬼鬼崇崇潜入女生宿舍区。

避开监控，时小寒爬上二楼某扇窗户，落地时脚下打滑差点摔倒。她定睛一看，发现脚踩的地方打了层蜡，极薄，却像是从地砖里长出来似的，抠也抠不掉。

看来是特意防贼的。时小寒头探出窗外：“上来吧！”

苏辞身手也不错，轻松攀上窗柩，但落地的时候就没有时小寒那么幸运了，直接后仰倒摔了个屁股墩儿，疼得眼冒金星。

“哎呀！怎么样，没事儿吧？”

时小寒假模假式把人扶起来，眼底闪烁的嘲笑没瞒过苏辞，对方控诉：“你故意的！”

“哼！谁让你故意不告诉我应急通道，还在我肚子上睡了一夜！”说着,时小寒有模有样揉着肚子,“我到现在都还酸着呢。”

想起昨晚，苏辞大脑快速分泌多巴胺，什么疼都忘了，看着时小寒傻乐挠头，眼神也变得痴缠暧昧起来。

时小寒推开他的脸，朝宿舍内走去，“这就是我两年前住的地方？”还挺宽敞。

嬉皮笑脸够了，苏辞一骨碌爬起来，也跟在后面打量。

女寝不给男生进，所以他其实是第一次来这里，“宿舍原本是四人住的，应该是你和云夏学号排在最末，恰好两人住这一间。”

床柜一体，独卫独浴，两人住着条件还算不错。只是房间里东西被搬空后的凌乱，各个角落的蜘蛛网以及积厚的灰尘，无不透着凶宅的阴森。

时小寒观察着地面，无意间问：“我的东西是你后来带走的吗！”

“不是，我当时知道死的人不是你后就一直盯着宿舍楼，但是除了钟言带着云夏母亲来过这里之外，没有任何人再来过。这间房能一直空着没人动，也是被钟言单独买下来了。”

“这么说我的生活用品在钟言赶来之前就不翼而飞了？”时小寒抬头看了看四张床的方位,又问,“苏辞，我的喜好和之前有改变吗？”

“没有。”

那就应该是这个位置。时小寒伸手，掌心贴在桌面上。

也不知她动了什么，苏辞眼睁睁看见她面前多出一张床柜，可是空间大小没变，就好像是她拿了个投影仪在床铺与床铺中间的那堵墙上又投影了一张床柜的画面。

时小寒朝苏辞招手：“过来。”

苏辞近前，才发现那全都是实物，不由惊了——小小的不到半米的宽度,竟然又塞了张两米的床？！

“空间切割。”时小寒拉着苏辞进去，“有人在这中间切割了一个新的空间，把我曾经用过的东西都放进去了。”

床柜周围，是白茫茫的边界。

时小寒随手拿起桌上的笔筒，视线扫过电脑书本等物件的摆放顺序，心道确实是她的习惯。

苏辞问：“是……谁？”

能切割空间，又能在所有人发现异样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她宿舍，除了程诺还能有谁？时小寒正想说苏辞不要一提起和程诺相关的就这么小心翼翼，视线一抬，不期然看入一双缓缓黯淡的眼眸。

在时小寒现有的记忆里，苏辞的眼睛向来是明亮和煦的，像早春蝴蝶振翅下静静绽放的桃花，幽幽吸引着她这个不辨色彩的人忍不住一再靠近，细嗅芬芳，最后心满意足地守着它盛开。

她突然想到：苏辞因为认定火灾的主谋是程诺而一度无法和她坦白，难道只是因为没有证据产生的不自信吗？她出于尊敬，在火灾一事上不断提醒自己不要代入，要跳出来看，于是给每件事情以诸多解释，横空生出一个又一个“有人”，却也在无意间一次又一次为程诺开脱……

还有谁呢？当年种种，除了她、苏辞、钟言、云夏，还有谁呢？

那个如玉温润总是包纳她所有的人，这一次依然无甚所谓地笑了笑，自行驱退那份黯芒，再度为她生出新的光亮……

“是程诺！”

带着些着急，时小寒食指勾住苏辞尾指，“我了解程诺脾性，他要做事，一定会留下自己的印迹。”

苏辞怔愣。

时小寒解释说：“其实还是因为桑田——他能察觉并判断出其他蜡像人的异能。刚进房间时我就感受到这里藏着一份异能，而打开空间后，我发现这里封存的不仅仅是物品，还有我自己曾生活过的气息，我当时就感觉到劈开这个新空间的能量太强大了，而程诺的印迹，就是强大。”

简单来说，他明明可以只封存物体，却非要耗费更多的力量来留住残存在物体上的气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发现这些的人对他一再叹服。

一如他亲手创造出时小寒这个高深莫测的蜡像人。

本是为了哄慰苏辞，可有些事偏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时小寒自以为她说的重点在于她已经把程诺列为火灾案首要嫌疑人了，偏生到了苏辞耳朵里，重点是那句“我了解程诺脾性”。

于是这位张俊哲亲封恋爱脑、医者仁心富二代、翩翩风度苏氏公子哥儿，彻底顾不得他们是在偷摸查案了，迭声道：“你不是失去记忆了，怎么还对程诺这么了解？这两年来你们是不是时常联系？不对，你们最近还在联系吗？你们为什么要越过蜡像管理局偷偷联系？你们平常都在聊什么……”

时小寒：“……”怪我心太软！

与此同时，禁足期满的钟言重见天日，第一件事就是压来手下向他汇报近期时、苏二人动向，得知时小寒涉嫌谋杀公然抗捕，面色立时阴沉下来。

紧接着，手下又说有人看到苏氏飞车飞回了星都。

钟言震怒：“为什么不去苏家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