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不懂您是何意？”嘉妃原本一颗正加速跳动的春心被一盆冰水浇的冰凉，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楚风绝，他的表情还是那样迷人，可说的话却让人置身冰窖，她尽管心虚，还是佯装无辜:“臣妾做了什么？”

她长了一张单纯无害的天真面庞，还有一颗擅长做戏的心肠。只可惜，这把戏用错了人。楚风绝抬头捏住她的下巴，将脸又靠近了她一些:“你很擅长做戏，那朕便让你做个够吧。”说话间，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仿佛想要捏碎这精巧的下巴，这痛蚀骨锥心，不在皮肉，而是在心。

她仰慕他是这天下的王，叱咤风云而又风度斐然，又有一张令天下女子都趋之若鹜的完美皮相。所以她早早地交付了芳心，终于当父亲立功归来，她有了进宫的资格...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笑柄。她从未想过能独占这帝王的心，可也从未想过，真的有一个女人，能独占他的心。

所以她踏上了这深宫高墙中绝大多数女人都走了的老路，重蹈覆辙，结果只能是南辕北辙。天下没什么比被自己心爱之人瞧不起更加令人羞愤之事。

“皇上！痛...”嘉妃不禁惊呼出声，眼角伴着清泪滑下。

楚风绝冷哼一声放开手，将她推开，嘉妃踉跄倒地，属实狼狈，她整理好自己，跪在他面前，不敢再出一言。

“你就跪在这吧。以后你就是朕独宠的女人了，记得，装宠妃装的像一点。”楚风绝起身，俯视她道。

她咬着嘴唇，从唇齿间挤出了一个单字:“是。”

此刻对她来说，没有嚎啕大哭便是她身出将门为自己赢得的最后的尊严。

楚风绝拂袖而去，只剩她一个人，穿着华丽单薄的锦缎宫服，跪在地上感受这深秋时节的蚀骨冰冷。

昆水。

白秋惠与楚诸天刚进昆水，随便找了个驿站歇脚，打算明日便起身去艾子竹那与太妃她们汇合。

这南边的国度即使入了秋也还是温暖湿润的，空气中一直带着花草清香的味道，所到之处皆是紧簇的植被，让二人心情都好了不少，多日赶路的疲倦也一扫而空。二人也都取下了那人皮面具。

就连这最普通的驿站，都如同世外桃源一般，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间，却并不觉得吵闹，反而与这美景交相辉映，既飘然出世又带着令人愉悦的人间烟火气。与京都的繁荣昌盛截然不同，那里都是雕栏玉砌，珠光宝气，豪华却带着冰冷。

已经入了夜，而白秋惠不觉得困，便出了房间走走。楚诸天的房间便在她隔壁。

这里的驿站设计都很别致，如同那个世界的江南烟雨般的景致。出了客房，便是镂空的木制走廊，直接能看到外边的风景。

白秋惠靠坐在长廊的栏杆上，抬头一眼便看见了天上的月亮，同是一轮月，心境大不同。

楚诸天听见声响，也开门走了出来，见她独自靠在栏杆上，纤细的身影倒显得有些落寞。他取下自己的披风，走到她身侧给她披上:“晚上还是有些凉地。”

白秋惠晃神过来:“你怎么没睡。”

“想家了？”

“呵呵，我哪来的家？”白秋惠笑道:“说了你可能都不信，我不是这的人。我的意思是，这个时代。”

楚诸天果然皱了眉头看她，她见他这模样，笑了笑:“明天就能见到太妃了，是不是很开心。”

楚诸天在另一头坐下:“自然。”

“今后什么打算？”

“没打算。”楚诸天顿了顿:“我只想照顾好母妃。她前半生受了很多苦，如今也该安享晚年。”

“咱们王爷真是孝顺。”白秋惠开玩笑道。

“你有什么打算？”

“我？本姑娘一身本领，自然是到哪都饿不死了。”

“呵呵，什么本领？”楚诸天看着她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禁失笑，月光朦胧，衬得她更加柔和温婉。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吹拉弹唱，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不管是当个教书先生，还是做个美厨娘，总之饿不死就是了。”

“教书先生？你？”楚诸天笑着摇摇头:“女子怎能当教书先生？”

“女子为何不能？我们那的教书先生大多是女子。”

“呵呵，越说越发离谱。”

“不信算了。”白秋惠微荡着脚，撇撇嘴。

楚诸天若有所思，看着她的侧颜，半晌:“不如你跟着我，教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倒罢了，留在本王身边做个厨娘，也未尝不可啊？”他嘴角含笑，语气半真半假，带着挑逗调笑的意味。

“少臭美了。”她开口即带着不屑，片刻又开口道:“多少钱一个月？”

“十两黄金如何？”

“十两黄金...多么？”

“不多，你在外面干个十年八年的也就攒出来了。”楚诸天笑言。

白秋惠干咳两声:“咳咳，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那你可要快些考虑了，过时不候。”

“王爷可别太嚣张，我这种姿色的厨娘可是天下无双的。”白秋惠绽放一个妩媚地笑容，本是开玩笑的语气，听进楚诸天耳朵里，却让他的眸子沉了沉。

“那我是要好好争取才是了。”

“哼，知道就好。”白秋惠站起身，却因为这木板湿滑而如同脚底抹了油一般向后仰去。

白秋惠惊呼出声，楚诸天眼疾手快利落起身，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扶稳在怀。

白秋惠惊魂未定，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吓死我了！”又看向离自己不过一拳距离的楚诸天，这么近地看他，还真是.......帅的一批啊——啧，楚家的男人别的不说，这样貌还真是.....啧啧。

而她起身时带过的风中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掠过了他的鼻间，也略过了他的心。这女人，真是.....

“你可得小心了。”楚诸天突然压低了声音，俯身在她耳畔说了一句，继而邪魅一笑，转身回了房间。

“哈？是的小心了...”白秋惠呼了口气，又拍了拍自己，顺了顺气，也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