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正如被折了翅的凤凰，如今再折它一只腿，它连跑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席若颜想事情想的出神，腰身一紧，感觉着男人熟悉气息的靠近，她微微一笑：“你就这么离不开我？才离开这么久就前来寻我了？”

夜倾绝摸了摸她的脑袋，沉着双眸看她：“太后醒了。”

“醒了？”

席若颜笑容微微一滞，随即看向他：“你要去永源宫看看太后吗？”

夜倾绝没有回她，而是看了她一眼，许久才道：“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即便是太后，也不能成为你的绊脚石。”

席若颜内心微微一震：“即便我想要杀太后，是吗？”

这是她难得这么认真的和他说，没有任何隐瞒遮掩的说，她擅自做主，将裴庭玉收押大理寺，命狄漾严加看管，这么做的目的，早就弃慕容月的性命于不顾，她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但是方才她做的那些，他一定都是看在眼里的。

夜倾绝落于她发梢的手微顿，敛下眉眼看她：“是。”

“如果太后死了，你会难过吗？”

“会。”

慕容月是他的亲生母后，血浓于水，即便她事情做的太过分，这份母子亲情，一直流淌在他们彼此的血液里，抹不去的。

可是皇家——终会有一人付出血的代价，付出生命的代价。

若是她放出裴庭玉，任由裴庭玉乱来，那么死的人，便会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不是她，便是夜倾绝。

当所有人的接近都是有目的可言，哪怕明知身边人是被利用的那一方——

可是，再为难，终究也需要作出选择的，不是吗？

席若颜眼眶微微红，她转过身去：“其实，我没有那么好，你不必为我如此，你知道太后醒来这次意味着什么，你可以去看她最后一面，我知道你的心里也舍不得，你无需担心我的心里会不舒服，因为你，我对她也早已经释怀了。”

夜倾绝从身后将她拥住，暗黑翻滚的双眸闭上：“你哪里都好，只要你在，我什么都舍得，都愿意舍得。”

夜倾绝，此生，我绝不再负你——

永源宫

“哀家知道，他是不会愿意来看哀家的。”

慕容月一点也不奇怪席若颜的到来，反倒是欣慰的朝着她笑了笑：“哀家听婉儿说，你将玉儿收押大理寺了？”

婉儿？

席若颜看向她身边的上官婉，只见上官婉飞快的垂下头去，不敢与她逼视。

“皇上虽然不愿意来看你，至少他的心里有你。”

“哀家知道，毕竟，哀家是他的亲生母亲啊。”

慕容月微微一笑，朝着上官婉摆了摆手。

便见上官婉恭敬的退下下去。

在路过席若颜身边时，她有着刻意的停顿，才慌张离开。

“你明知上官婉对你不忠心，为何还要留她在身边？”

“婉儿她，年轻，貌美，会说话哄哀家开心，哪怕那话是假的，可是哀家——听着也舒服，来——”

她朝席若颜招了招手。

席若颜沉默的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

看着她苍白快要频死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