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漪尖叫：“每次都是为我好，皇上确定我要这种好吗？离开离开，一出事就让我离开，凭什么？”

李杰愣住，稍一失神，何漪挣脱他的手，转身跑走。

“漪儿……”

还要再追，可名字出了口，李杰却不敢往前迈步，追上去能说什么？

或者说，他能放下自己的想法么？

神策军左右为难，该守谁？

回过神的李杰发现神策军还在，上去就是一脚：“你们还站在这儿做什么？去追人，去追皇后！”

“是，是……”

神策军反应过来，追着何漪离开的方向离开。

贴着墙滑坐在地上，李杰按住额头，越想越觉得头疼，怎么处理？

该怎么处理？

回到皇宫已经是傍晚，李杰远远地跟着，看着被神策军护在中间的何漪，不敢上前。

他怕一上前，何漪会再次跑走，甚至会因为生气，再也不理他。

这边李杰与何漪一前一后的走着，旁边司屏走过来，见着遥遥相隔的二人，眉一皱。

“皇上这是怎么了？”

李杰停了脚步，看司屏的眼神就是在看救星。

“国监司，朕正需要你，快，快帮朕劝一下漪儿，他被朕弄气了。”

说话间，李杰直接推着司屏往何漪那边走。

“皇上要臣帮着劝，也得将缘由告知吧？”

任由李杰推，司屏自巍然不动。

“涯州。”

只两个字，司屏了然，同时无奈。

“皇上，臣想皇后娘娘心中自有定论，皇上该听听她的话。”

“朕听了，可……”

“皇上没听。”

李杰微怔，被司屏看的久了，有些不敢对上直视。

“皇上在心虚什么？”

“朕为何要心虚？”李杰收回手，“朕只是在考虑。”

“考虑出了什么？”

李杰没答，而是看了眼何漪离开的方向，就这么几句话，何漪身影已经消失。

没了惦记，李杰也没想再过去。

“去御花园走走。”

司屏行礼：“谨遵圣命。”

二人去了御花园，走过一圈，李杰说：“朕只是想护她安全。”

“可皇上从未想过，皇后娘娘想要什么。”

“朕知道。”

“既然知道，皇上又想说什么？”

他想说什么？

李杰脚步一顿，思索一番，自己先摇头：“朕也不知想说什么。”

“既不知想说什么，那就聊聊正事，譬如，皇上为何又动心思？”

“田令孜。”

“一个死人。”

“是一个死而复生的人。”

李杰更正司屏的话，眼神有幽远，接连两次，两次都没能杀了田令孜，道一句阴魂不散都不为过。

“皇上很忌惮田令孜？”

“他毕竟是韩建以及王建的养父，况且本身也有能力，潜藏几年，他手里握着的东西，朕摸不清楚。”

不清楚才会忌惮，若换一种局面，李杰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现在摸不清不代表日后，皇上大可等着，等田令孜跳出来，一个死人罢了，打死人名义可是会遭天谴。”

李杰：“……”

他眼神怪异的看了几次司屏，国监司的性子，像是这么……跳脱？

“皇上看什么？”司屏皱眉，很古怪的眼神。

李杰笑笑，故意调侃：“当然是看国监司性情跳脱，朕可是惊讶得很。”

“臣性情从不跳脱。”司屏强忍，控制好表情。

李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是么？”

眼神仿佛能说话，里面都是若有所指。

司屏假装没听见，淡然的行礼告退。

李杰没留，等他离开后去寻何漪，与何漪进行了一个十分正式的交谈。

也正是交谈之后，二人真的僵硬氛围缓解。

“漪儿，朕绝不会再自作主张。”

“希望皇上说到做到。”

李杰哽住，看样子他在何漪心里的可信度，已经低到了一个难以言说的地步。

“漪儿，你要相信朕。”

“臣妾从来没不信过。”

“……罢了，日久见人心，朕会让你看到结果。”

次日，李杰安排人调查田令孜，不查无所谓，一查，就发现事事都是破绽。

田令孜早在一年前就已露出行踪，而出现之地则是王建封地。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将王建封地上的将士慢慢收为己用。

更关键的是，王建直到现在也没察觉到问题。

一个个细节标出，李杰越看心里越震惊，王建到底蠢到了什么程度？自己被挖墙脚，居然没发现。

莫说李杰，就是云文光这会儿也说不出话。

“皇上，此事如何处理？”

“啪！”

将信件拍在桌上，李杰说：“让王建进宫。”

封地上的事当然是封地的主子解决，王建和田令孜可谓是死敌，用一方消磨另一方，李杰十分乐见其成。

云文光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李杰打算，等待期间，他又提了几点。

将要说的话想了一遍，李杰一看到王建，就流畅的扔了过去，连带着信件，王建直接愣在当场。

彼时云文光躲在另一边，隐瞒自己在的事实。

“皇上，这信里的内容……”

“难以置信？事实上，朕也不敢相信，倒是王大人你，得知田令孜没死的消息，就没想着查查自己手下的人？”

一番话，李杰直接道出他调查王建的事，理直气壮的态度反而让王建再次愣住，完全寻不出一个说话的由头。

“皇上，这信里的内容应该是假的吧？臣手底下的将士一切正常，怎么可能出现……”

将信件往上举了举，王建神情扭曲。

“斯拉——”

信件被撕成两半，王建挤出一个勉强笑容：“皇上，臣，臣……”

“随意。”

得到话，王建转身就走。

云文光走出：“皇上，王建的意外是真。”

轻敲了桌子几下，李杰眉头微皱：“朱邪鸦说，朱温告诉了王建，可为何他还会意外？”

“朱温应该只是说了田令孜没死，细节处并未提及。”

“是朱温会做的事。”

面上做好人，实际上却是处处算计，朱温的性子很恶劣。

“继续查，最好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将后续全部解决！”

宋文通、田令孜、杨复恭、韩建……

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