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居人日记
作者:秋梨海棠 | 分类:其他 | 字数:66.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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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人类的第一台外科手术
蛋蛋苍白着面孔由我的洞前一闪而入,恰好与正要出去的我撞了个满怀,他的眼神有些特别的飘逸,总像是在闪闪躲躲,似是不敢直视我的双眼。
这与他平时的『性』格大相径庭,我的脑海中有一道似是流星般的念头一闪而过,但却说不上那是什么,我试图想起一些事情的枝节能和蛋蛋的这奇怪表现联系到一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拉住他,告诉他我需要鱼丸头上的长头发,再烧一陶罐的沸水出来,他弄懂我的意思后才略微回头、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靠在石床上上的虎丫,这才悻悻而去。
我想找块儿硬鱼骨充当骨针,因为这样就能省去我大把的磨制时间,但自从登上这座岛后我很少吃鱼,特别是经历了海龟中毒事件后,我总觉得这片海域里的东西太魔『性』,所以不敢吃。
蛋蛋倒是常常背着我吃,因为他看起来很爱吃生肉,特别是鱼腥,以满足他对肉的渴望,他以为瞒过了我,毕竟有严令摆在那,不允许生吃任何食物,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只是我从没有看到他处理过鱼骨。
思前想后,还是把他由半山坡的土坯房那里找来了他,并说明了想法,示意我并不想责罚他吃生肉的事,至少暂时不会,但我现在需要一颗长鱼刺,为了能把这事儿说明白,我在地上画了几幅图,他刚刚看到我画出一条鱼的时候便跪了下来,而当我示意只是需要鱼骨时,他立刻镇定了许多,转身离开后不消五分钟,垂着头拎着一整个儿鱼骨架跑了回来。
那骨架上沾有很多土,显然蛋蛋吃过鱼肉后,便把这些东西买埋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不被我发现,但现在,我没有时间去做些责罚他的事,只是轻轻地抚『摸』了几下他的头把他哄回去照顾鱼丸。
我用匕首割下仍然昏睡中的鱼丸一小绺儿黑发,虽然我觉得蛋蛋的头发也可以用,但他死都不肯捐献出来,哪怕是一根儿,我突然想起虎丫曾经说过,他们的头发只有自己战败时才允许被战胜者割下,这是他们部落的传统。
沸水里将头发和一根尖锐鱼骨简单消了毒,自己的手也只能在尽可能烫的水里过了一下,象征『性』的去了去细菌,虎丫的伤口好在创口并不大,但却很深,我给她的嘴里塞了条木棍隔开她的牙齿,但我还是低估了她的昏『迷』程度,事实上,直到我的指尖抠住了她锁骨附近肉里的骨质箭尖儿,她才只是稍稍皱了皱眉,随即便再无其他反应。
红黑『色』的静脉血随着箭尖儿的拔出而翻涌不止,这是我此前没有料到的,毕竟,这种类似于手术的勾当我的确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一没经验二没专业基础,我甚至活这么大连医院都很少进,现在却让我干这么大的事儿,我敢于把手指头伸进她的肉里,这就已经值得大家赞扬很久了不是吗?
但望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我的确犯起了难,这可咋整?我似乎看过电影里那些“硬汉”遇到这样的场景都是把火『药』洒在伤口上,然后用烟头儿一烫,“呲”的一声火『药』就能把伤口瞬间治愈,但我知道,那些都是骗人的,我虽然在军校里不学无术,但这个小常识我还懂,火『药』里的“硝什么什么”、好吧,我确实不学无术,连那化学元素的三个字也只记得其中一个“硝”字,只要这东西一旦进入人类血『液』,几秒钟就能要了人的命,更何况,火『药』融血后是无法引燃的。
但境遇就是这么个境遇,我转回头看了看壁炉中已被烧红的木炭,把心一横,虎丫大妹子,你将来要真是因为我今天给你锁骨上留下的这么个“疤痕”而嫁不出去,老子就豁出命去把你娶过门儿!,当然,前提是你得特么能活着挺过眼下这一关!
右手上的匕首哧的一声『插』进一块已被烧红的木炭,颤颤巍巍的又挪到虎丫的身边,炭火散发的热量瞬间将虎丫的头发凌『乱』的吹起,而她锁骨处的皮肤也在这热量的驱使下逐渐变红。
我又将她嘴里的那根木棍儿往里塞了塞,把心一横,娘的,横竖就是她了!我的一只手捏挤着伤口处血肉,另一只手端着匕首『插』着红炭便招呼在了虎丫的身上,山洞里伴随着两声极其惨烈的惨叫声,木炭和匕首一同落在地上。
虎丫随着她自己的惨叫声猛的睁开了眼,眼球似乎都要爆裂出来,但转瞬之间,她的脑袋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歪着垂在了胸前,我甚至看到了一个灵魂由她的体内飘了出去,只在我的石床上留下一具死尸。
而另一声惨叫是我自己发出的,哎,把木炭怼在她的伤口上时我是闭着眼睛的,事实上我根本看不得这样惊悚的画面,于是,木炭不仅仅烫了她的伤口,连带着我正在捏着她皮肉的手,左手几根手指瞬间肿的老高,水泡一大溜!
嘴里吸溜着气往手指头上吹,而眼睛却在观察虎丫,现在的我,甚至连『摸』『摸』她脉搏的勇气都没有,而她锁骨上的创口,现如今混着木炭灰黑『色』的渣滓,一片狼藉,但所幸的是,血止住了。
我忙鼓起所有的勇气去试探着『摸』她的颈动脉,还在跳,还在跳,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用清水简单的清理伤口,又用鱼骨钻出细孔配合着头发丝艰难的将狼藉的伤口缝合成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直线,便壮着胆子又『摸』『摸』她的脖子......
人这种生物无愧于动物界的顶级存在,说真的,假如是我养的那些兔子,经过我这么一顿折腾,不死才怪,而虎丫,现如今的脉搏似乎跳得更加健硕,只是,这速度好像有点快。
把剩余的那些草『药』统统敷在了她的创口处,包上一块经过沸水煮过的布块儿,这才走出了洞外,心中感叹着这一台由蒙古大夫完成的专业“手术”。
平时一准儿候在洞口的蛋蛋此时应该在照顾着他的小奴隶,我看了看夜空下缓坡前停驻的那些大乌鸦,气就不打一处来,有心抄起鸟铳再干掉几只,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这群大乌鸦今天连半声嘀鸣都没有,煞是安静,并且,我自己也觉得用鸟铳打它们纯属浪费火『药』,它们太多了,停在缓坡上密密麻麻,足有上百只,要知道,我的火『药』和铅弹现在的数量越来越少,得节约着过日子。
或者蛋蛋的弓箭如果在就好了,再或者,我明天给自己做一套弩机,据说那东西设计好些还能做成连发,只是这弩箭的箭尖儿比较麻烦,或者也可以学蛋蛋,用骨头磨成箭尖儿。
“骨头磨成箭尖儿?”,这个想法的出现,突然就把我拉回到傍晚蛋蛋闪入洞口时那飘逸的眼神上,我终于想起当时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出现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对,虎丫肩头的那一箭,那骨质箭尖儿我似乎见过,很像是蛋蛋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