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站在沈见纯的身后她没怎么注意到这人，冷不丁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顾枳还吃了一惊，她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她的脸，不由暗暗吃惊。

她其实没见过傅相思几次，但是仅有的几次印象都挺深刻。

当然，之所以能够立即认出来，是因为她的长相几乎没怎么变过，记忆里傅相思是个很温柔的人，笑起来有着浅浅的梨涡，她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站在那里，用那双包容的眼睛看着你，你就会觉得好像浑身都充斥着暖意，他那时候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美好的人，是的，美好，这是她能想到的最适合傅相思的形容。尤其是和态度恶劣的傅时衍一对比，顾枳认为傅相思简直是天使般的存在，她甚至有些同情对方，她是怎么能忍受傅时衍的坏脾气的？

每当傅时衍黑了脸发脾气的时候，傅相思就站在那儿低低地安慰他，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奇迹的是这一招似乎真的管用，大魔王能也收敛他的脾气了。

顾枳还曾经偷偷期待过妈妈给她也生个姐姐，不求别的，像相思姐那样温柔漂亮就好了。可是这样的期望注定不可能实现了，她亲爱的母上大人四十多岁的高龄，肚子里也只蹦出过她这么一个女儿，再也没有过动静，她不由怀疑是不是她爸不争气。

后来她是听过母亲提起的，只言片语的一句，傅家那位小姑娘真可怜，年纪轻轻就去了。

那时候她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知道去了的意思就是死了。

那位温柔美好的相思姐离开这个世界了。

也是，那么温柔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属于这个肮脏龌龊的世界。

她一度十分惋惜。

如今在这里，再次偶遇故人，说不吃惊是假的。

沈见纯也微微吃了一惊：“你们认识？”

这点倒是傅相思没有和她说过的。

顾枳瞥了她一眼，显然没有和她搭话的兴趣，她支了支下巴朝着一边道：“那边聊几句？”

傅相思自然是点头笑称好。

顾枳站在敞开的窗边看着窗外，从兜里掏出一包女士香烟抽出一根，像傅相思摇了摇示意，对方笑着婉拒，顾枳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夹着一根点燃，轻轻吸了一口。

做实验压力挺大，一些微小的数据更是复杂，有时候整晚的熬夜，大把大把的掉头发，她就爱上了抽烟，的确是个缓解压力的好办法，以前还有南希劝着，对方不喜欢烟草的味道，看着她抽烟就要皱眉，顾枳为了耳朵少受一些摧残，在她面前也会多少克制一下。

可自从南希“死”后，再也没有人皱着眉训她“少抽几口要死啊年纪轻轻就把肺折腾黑了好玩是吧”，她抽的越发凶，烟瘾大的时候两天能抽完一包。

顾枳沉浸在往事中，慢慢吞云吐雾。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傅相思率先开口：“你好像没怎么变，就好像变了很多。”她语气带着笑，似乎只是单纯的打趣。

顾枳嗤了一声，语调懒洋洋的：“谁还能一成不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