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季林才知道她忘记了，老姜不是人，他定然活了很久，如果他继续活下去，自然也就不需要她上任了。

季林刚才是飞快从档案室跑出来的，秘书放好资料后，再稳步出来，在楼梯上看到了发呆的季林，“您怎么了？”

季林这才回过神，“没什么，抱歉打扰了。”

她到办公室去把阿毛和周雨带了出去，阿毛一眼就能看出季林有了新的心事，等出了市政厅的大门，她问：“又怎么了？”

季林叹了口气，问道：“阿毛啊，你觉得我修仙的天赋怎么样？”

“挺牛的。”阿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但看对方表情不对，也没有开玩笑，说了她真实的想法，“你可能自己感觉不到，但是我跟一般修仙者接触过，我们这些人修仙，的确没有你那样轻松，很多事情我们要想很有，你却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

“你周身的木灵从来不需要驯化，好像拿过去就可以用，但是我们的灵力却要用很长时间去同化，然后再驯化，这样它们才能够为我们所用。”

阿毛说了很多，季林听着，三个人走到广场旁边，季林叹了口气，“但是我啊，并没有我想象当中那么高的天赋。”

季林指着广场中心，飞溅而出其他人看不到的白光，“创建这个城市的人，远比我厉害的多，而且我想，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止一个。”

“这有什么？”阿毛并不能理解季林的感觉，“你总不能指望自己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人吧，那样也太不现实了，再说要真的成了那样的人，肩上要担多少责任，到时候的生活未必有现在这样舒服啊。”

阿毛在安慰，但是季林心里的那种失落感，别人无法体会到。

原本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时候，季林的位置在中下游，比很多人不如，但又不是最底层，在她自己心中，是个失败者，但是开灵后，接触到郑文和修仙者们，她一下子从一个失败者，变成了天资极高的修仙者，她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关注和优待。

在这期间，她从未见过比自己厉害的人，因此在不断的吹捧下，季林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天赋是最高的，就算修为或者功法上暂时没有对方高，那也只是修仙时间短而已。

但现在忽然告诉她，有人远远比她厉害，在她对灵脉充满不解和恐惧的时候，有人已经打破一般道理，能够操控灵脉了，虽然这个人已经不在，但是这个人留下来的东西，时时刻刻扇着季林的脸。

站在广场边上，季林取下自己的法杖，骑上后转头跟阿毛说，“你们等我一下，我到中间去看看。”

周雨不懂她为什么有路不走要骑法杖，只是她还没有跟季林阿毛熟悉到能随意问问题的程度，只好憋在心里。

季林刚上广场没多久，就感觉到很大的风力，而且是毫无方向的风，广场很大，贴在地下飞看不清它的全貌，季林想往上飞出一段，可是还没升高两三米就感觉到风越来越大。

阿毛也看出不对头来了，明明是个没有风的天气，季林的法杖也飞的不算快，为什么季林那边有那么大的风？

迎着狂乱的疾风，季林又向上飞了两三米，上面的强压，她实在飞不上去了，转头往下看的时候，她吓得差点掉下去，广场上竟然是一个漩涡。

五条灵脉在广场交汇，犹豫流向不同，力量也相差不大，竟然在相互作用下形成了漩涡。

她忍住心里的恐惧，在上方感知风的方向，发现这个风竟然是灵脉的漩涡造成的。

这应该就是广场上没有任何建筑的原因，越往上风越大，紧靠下方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季林看到下方的漩涡，实在是不敢在广场上走。

从早上到现在，季林也没看到有这个城市的人从广场上走过。

季林脑中有一个模糊的想法，灵脉这种东西到底是无形的还是有形的？

看清后她就回到了地上，看着不停转动的灵脉漩涡一言不发。

“不能上去看看吗？”阿毛问。

季林不知道，那位前辈对于灵脉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她必须承认，她看到这样幽蓝神秘的东西是感到害怕的，如果她跟阿毛一样看不见，或许还能到广场上去走一走，但是她看得到，她眼中脚下的不是地砖，而是疯狂旋转的漩涡。

阿毛没有错过季林眼中的恐惧，“那个我看不到的东西，难道很恐怖吗？”

季林摇头，“不是。”

“那你在怕什么？”阿毛问。

“我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刚才下来的时候，季林的心态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她因为灵力得到的各种好处，在看到这个漩涡的时候，被未知的恐惧彻底击溃，她情愿回到以前那种普通人的生活。

所以她才会开始想，为什么会有灵力这种东西，灵脉到底怎么来的？

阿毛不知道季林心里的想法，她跨步走上了广场。

一直往前走了十来步，听到身后季林在叫她，阿毛转身说，“看什么事都没有。”

季林屏着呼吸，阿毛的确什么事都没有，下面的漩涡也没有任何变化。

这个东西能做成广场放在这里，周围没有任何防护，还做成平坦能同行的样子，肯定就是可以通行的。

“你不能因为害怕，就对去否认和排斥它。”阿毛说，“你在我看来，知道关于修仙的很多东西，但其实你修仙也没有很久，有不少东西，是你不了解的，也许你现在看来还不够了解的事情，再过一段时间去看，就会觉得不过如此。”

“你刚离职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会去修仙啊，对不对？”

阿毛的话，让季林稍微冷静下来，她跟着走上了广场。

脚下的感觉，跟踩在普通地砖上没有任何区别，实际上脚下踩的也确实是地砖。

看她走上去，周雨也跟着走了上去，阿毛在几步开外等着，等季林走到自己身边，三人一起向广场对面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