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自己的手臂被卸那刻，他的确是恨的，右手废了，等于他这辈子都很难再提起剑，可当他知道镇北侯府的人在现场的时候，他释然了。

贺敬舟若不出手的话，将出手的会是镇北侯府的人，到时只怕他的命都没有了。

所以，贺敬舟虽是废了他的右手，却救了他的命。

虽然对练武的人来说，再也不能提剑俨然是要了他的命，可他却想得开，他是小公爷的人，武功对他固然重要，可小公爷对他更重要！

不管有没有武功，他都得守护小公爷，除非他开口不要自己，否则，自己没有放弃生命的权利。

慕玉辰道：“你守在门口时，听到我们的谈话吧？”

云琤点点头，他手是废了，可他的内力还在的，屋里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但他却听得清楚。

“你觉得贺敬舟说的对吗？”

云琤想了想道：“世子，贺公子一直对你很好，你们是曾有过命之交的兄弟，如果他不在乎你和他的友情，他根本不会管大姑娘的事。”

他顿了一下，又道：“再说，你那么武断的认定顾姑娘就是杀害大姑娘的凶手，的确是有些偏激，若试着撇开个人恩怨，或者会看得清楚些。”

慕玉辰转头望向他道：“这么说，你也认为二叔是害云汐的凶手？”

“贺公子也没有说他就是凶手，只是他有嫌疑，毕竟玉板子不可能是小雨偷走的，更不可能是她捡到的，那时二爷不是在闽州吗？小雨不可能会在这里捡到二爷的玉板子。”

云琤是旁观者清，他没有带入任何感情，他只是将事情理了清楚，而且他认为贺敬舟所说的确没有错。

慕玉辰闭了闭眼睛，终于做了一下决定道：“你给我去办一件事情。”

……

翌日

京城刮起了一阵风，半年没有任何进展的靖国公府大姑娘命案终于传来好消息，在清云观的后山找到慕姑娘丫鬟的尸骨。

一直以为失踪的丫鬟原来死了。

据说死的时间已有半年了，也就是了，清云观后山很可能是慕姑娘遇害的第一现场，云中楼的莲池只是对方抛弃尸体的地方。

这个消息传出来，有人却坐不住了。

靖国公府西院的燕云阁，传来东西被砸地的声音。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慕云瑢瞪向小丫鬟。

小丫鬟吓得浑身啰嗦，她声音颤抖着道：“小雨的尸骨已被找到了。”

慕云瑢脸色一白，终于还是找到了。

这么说，顾一瑾的嫌疑就彻底撇清了？

“你说说看，除了找到尸骨，还查到什么？”她问小丫鬟。

小丫鬟道：“说还有大姑娘的手帕，上面还沾有血迹，对了，还有一个玉板子。”

手帕？玉板子？

慕云瑢脸色大变。

小丫鬟望了一眼慕云瑢，眉头拧成一团，她不解为何姑娘听到小雨的尸骨找到了，会变得如此紧张。

她在害怕什么？不会是大姑娘的死与二姑娘有关吧？

虽然她不是二姑娘的贴身丫鬟，但她却知道，二姑娘表面上对大姑娘很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私底下对大姑娘的才情很是嫉妒，尤其是大姑娘与瑞安王世子的婚事。

她会知道，那是因为一次国公夫人说年底将大姑娘的婚事办了，大姑娘的年龄在她那时候，已经怀有小公爷了。

二姑娘听了这消息，晚上她一人在凉亭里喝酒，喝得有些醉了，身旁又有其他丫鬟，刚好是她路过，便将二姑娘扶回去。

在路上二姑娘一直在说醉话，她才知道原来二姑娘喜欢的人是瑞安王世子，这些年她一直嫉妒大姑娘。

知道了二姑娘的秘密，她将二姑娘扶回卧室后，她一刻都不敢停留。

幸好第二天二姑娘酒醒了，像没事发生一样，这个秘密她也一直藏在心底。

直到大姑娘遇害，二姑娘哭得最伤心了，那时她还在想，也许二姑娘只是爱慕瑞安王世子，可大姑娘毕竟是她的堂姐，亲人死了自然是伤心的。

后来二姑娘就深居简出，很少踏出门，直到那天传来顾一瑾被圣上赐婚给瑞安王世子，二姑娘将房间里的东西都砸碎了。

之后顾一瑾是杀害大姑娘的凶手的消息铺天盖地，她亲眼看到当自己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二姑娘时，二姑娘脸上浮现的冷笑。

这些对顾一瑾不利的消息，应该是二姑娘传出去的吧。

她之前嫉妒大姑娘，如今大姑娘死了，可瑞安王世子妃却不是她，而别的女人，她自然便将嫉妒转到那女人身上。

想到二姑娘的可怕，小丫鬟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她，因怕她会怀疑自己已经知道她的秘密。

慕云瑢并不知道小丫鬟内心的思绪万千，她自强镇定下来。

不会。

一定是她杯弓蛇影，自己吓唬自己。

那件事情她已经将所有证据都毁了，不会被发现的！

“没事了，你退下吧。”慕云瑢挥了挥手。

小丫鬟连忙福身退了出去。

慕云瑢正想端起茶盏，才发现茶盏已被她刚才砸碎了，于是她十指扣着放到唇边，一颗心纠结才一团麻绳。

她只是以贺敬舟的名义给了慕云汐一张字条，引她去清云观后山，目的是想她身败名裂，并没有心要害她的。

清云观后山有几间废屋，平是没什么人到那边的，而且后山那条小道也几乎没什么人，她让人花钱买通了一个流浪汉，就在那废屋里等着她。

她只是想让流浪汉沾污她，让她失去清白，可从没有想过要杀人的。

再说，慕云汐不是被抛尸在云中楼吗？

她相信自己花钱买通流浪汉绝对没有这个本领，将她从山上抬下来。

所以，她没有害死慕云汐。

慕云瑢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一杯水，这水壶是丫鬟刚端上来的，可因为心慌，把水倒偏了，不小心烫到手，痛得她将水壶一扔。

水壶落地的巨响将屋外的丫鬟吓到了，一窝锋的涌了进来。

“二姑娘，你没事吧？”

“都能我滚出去！”

丫鬟们赶紧退了出去。

走最后的是素颜，慕云瑢的贴身丫鬟，她正要关上门时，听到慕云瑢道：“叫仁贵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