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言微微点头，然后带着程半夏下楼。

程半夏挣扎着不让他碰，到了车边陆柏言才将她放开，然后伸手拉开了车门推着她上车。

程半夏不情不愿，可是去警局还是必须要去的。

因为何琼的事情还没有在法院那边立案，而且何琼身份有些特殊，所以这会儿还在关押所。

程半夏和陆柏言到了之后何琼才被带出来。

程半夏看着走到他们对面坐下的女人，不再是当初那个下车时候意气风发的女人，她依旧美的优雅，只是这种优雅里面，带着自嘲与一种说不出来的颓然。

这种感觉，让程半夏看的心痛。

如果这是幕后那人的计划，至少成功了一半，至少他做到了，亲者痛仇者快。

“不想问了吗？关于他的事情？”程半夏开口问道。

何琼抬起眼眸看向了程半夏，目光又落在了陆柏言的身上，最后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声溢了出来。

“被人利用是我蠢，害死那么多人，也是我的错，这些我都认了。”何琼淡淡开口，声音里面没有任何的波澜。

“我不想和你发火。”程半夏开口。

何琼靠在椅背上看着程半夏，又看了一眼坐在程半夏身边的陆柏言，看的出这俩人在来之前吵过一架了。

“我说过，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不过你这种自大的男人，活该！”

“啪——”程半夏直接抬手拍在了桌面上，看着这会儿说话都没有什么正形的何琼，“你到底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骗自己？

何琼听着这三个字，眼中闪过一抹晦暗。

“青梅竹马的感情总是最纯净的，他变了你没变，所以你千方百计的想要维持这种回忆，对你而言，他真的死了吗？他死了，是你强迫自己去相信的，你以为你在为他报仇，就是在证明他死了，你们的感情还停留在最美好的那个阶段。”程半夏说完，微微向前倾身，看着何琼紧握的双手，还有那慢慢紧绷的身子。

陆柏言同样垂着自己的眼眸，转着手中的手机，不动声色，却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你确实是个很好的心理医生，你可以让你爸爸为了保护你而骗你，你可以让陆柏言因为无法面对陆家的事情而选择帮着你爸爸骗你，去掩盖陆家的事情，你甚至可以在无意识中操控我的想法，你能看懂所有人的心理，可是唯独，你看不懂你自己。”

何琼呼吸急促了几分，却依旧死死咬着牙关。

“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程半夏低低的笑着，“在这方面，他们兄弟有同样好的手段。”

陆柏言终于抬头看向了程半夏，这话怎么听着都是批判他的前奏。

“你知道我那三年是怎么过的吗？我不习惯我的身边没有他，我不习惯我遇到事情拿起手机想要和他分享的时候却只能看着手机发呆，我更加不习惯我开口叫了他的名字之后，回头看到的都是一张张陌生求助的面孔，那些他给我养成的习惯，就像是刻在我骨子里，想要改，却是切肤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