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极恐

陈树自己的胸腔深深浅浅上下呼吸，方才将自己紧张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了。

……

陈树松开手，放松自己的脑袋，浅浅吸了一口：

“算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

“又不和我说了？”

“是没什么！”

……

“你知道吗？你有点像一个人。

“像一个人？”

“你像一个疯子！”

“我还没疯！”

“这样下去快了！”

……

陈树低着头：

默然自语：

“我是快疯了，我分不清真假，看不懂虚实，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很痛苦，我一直处于一种循环之中，如此，其实我宁愿做一个无知无感的石头。”

接着自语：

“算了，我不应该说这些，说这些好像我是一个疯子一样，当真是没意思！”

老道放下扫把：“或许你应该捋一捋！你的烦恼，你的疑惑就像是这落叶一样，扫一扫，捋一捋就会清晰很多！”

“可是过了没多久，又是这样！我有时候相信真实，有时候怀疑虚假！我有时候向上，有时候又向下！”

“所以你得多扫一扫！”

……

陈树沉默。

“就这样吧！其实修仙也不过如此，我想明白了，我要离开这个地方，这个虚伪的地方！”

“可是那个地方不是这样呢？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死，去死可以不！”陈树有些咆哮和摆烂了。

“可是死又是什么？死就能够解脱吗？”老道道。

陈树回道：“或许生和死是差不多的，你们问我死去是什么感受，那么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在你们出生之前，你们又是什么感受。没有感受，出生之前人是无知无感，人的消失是无知无感。”

“所以长生又有何用呢？也不过须臾的自欺欺人。”

你可以说长生如此，可是你不能去修仙，因为你会发现你根本没有机会长生。我发现你这个小伙子思想很有问题啊，如此来说你连自己的思想都怼，你如何修仙？

老道倒是说得这几句话往陈树的心窝里杵了。

他现在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什么也不相信，连自己也不信。

或许有时候会生出几分自信，但是时间流逝这股自信就立刻立马又消失，他重新变成了那个不自信的。

“懒得和你说！老道！”

陈树说着想要于地上猛地向上跳去，老道悠悠一句：

“很多事情，你以为你逃避就行吗？你总得解决困扰你的问题。”

“逃避？那你要我怎样？”

“你要去征服他！要去面对他。”

“我是在征服，也是在面对。”

“不，你在逃避！”

“我在面对！”

“在逃避！”

“在面对！”

……

无言无语，说着说着两人如同两个顽童一般吵起来。

“好！既然你说我在逃避，那你倒是说说我有几个问题。”

陈树盯着他，倒是想知道他能够说出什么新鲜玩意儿。

“你的第一个问题是懒？”

“懒？”

陈树气傻了，说他什么都行，也不能说他懒。莫名羞辱，就像是于现在躺平摆烂那一阵被父母说懒一般。

不能接受，万万不能接受。

“我可不懒！”陈树辩驳。

老道笑起来：“你还不懒，四肢不勤，整日你都在做什么，这些时间你在做什么。”

陈叔回想，这些时日他是没做什么，不愿意练功，不愿意做那些吸气吐纳的基础功法。只是没日发呆，慵懒无力，总是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是……可是我那不能叫做懒吧！”陈树开始狡辩。

“我懒是因为我没有找到方向，是因为我有……”

陈树想说抑郁症，抑郁症的懒能叫做懒嘛？只是想到一半便是语噎，已经说不出话来。

“因为什么？因为你脑子有包，因为你比别人脆弱？因为你焦虑，因为你怀疑？”老道忽然一步又是一步向着陈树走来，说着便是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向着陈树犹如机关枪的问题来问。

陈树向后退去。

老道确实借着问题进一步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给自己找多少理由？这个世界是会看你的理由，你的敌人会看你的理由，还是这个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这些客观的存在的问题会看你的理由？”

陈树茫然，他这么想过，这么意识到过。

只是这种意识从来没有像这样，像这样被别人说出来一样这么清楚，这么醒目。

陈树有些哑然，他的眉目皱着，嘴唇狠狠地咬着。

“你就是懒！你就是爱逃避，这是你的问题，你需要解决这个问题，至于问题背后的原有需要你自己解决，你不能够将这个问题解决，那你的问题会越来越大！”

陈树默然。

接着他转移了话题，直道：“那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老道笑道：“你的第二个问题，你的第二个问题是你的内心。你不是一个正常人，你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陈树笑。

老道忽然靠近陈树，而后走近了陈树，依靠着陈树的耳边轻轻道：

“你这样子？你这个样子你告诉我你怎么做救世主，你怎么做主角？”

老道的这句话犹如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击中了陈树的神经，陈树不禁往后退去，身上颤抖着。

他很是惊恐地看着老道：“你说什么？你说主角？什么意思？”

这种话怎么能够从老道的嘴里说出来，这完全是反常的，是非常之不科学的事情。

到这里陈树更加觉得自己的内心紧紧绷着。

老道在哪里静静笑着：“其实你的感觉是对的，只是你应该坚强一些，你应该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陈树向后退去。

老道的这番话其实细思极恐。

……

“我是主角？”

陈树其实是颇为艰难地说出这些话。

所以他的感觉是对的，现在的世界就是假的，他的不过真的是别人故事，别人笔下的角色。

“你是主角！你是唯一的主角！你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老道在陈树混沌的时候说话。

陈树没有完全听进去，只是沉沉入了自己的世界。

老道慢悠悠道：“别人故事里的主角要嘛是那种打脸装逼的逼王，要嘛是那种胸有成竹的智者，要嘛是那种隐藏与背后的高手，高高手。哪一种会像你这样，怀疑一切，却任何事情没有做！”

……

许久，陈树点头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