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撇开实现，平淡的问她。

顾小雅没有想过夜韩哲会问，而且是这么直白的直接问，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夜韩哲已经在喝手边的红酒了，就好像刚才的问题，不过随口一问而已。

顾晓雅盯着他，不过很快移开，她不知道夜韩哲到底为什么问！只是随口问问，还是有心的？这些一切的一切都看不出来，夜韩哲的那双眼睛，就是一个黑洞，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

到底要不要说，从来都不会纠结的问题，却第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纠结，她甚至不知道究竟为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她还是不想说谎，既然问了，她想说了也无妨吧？至少心里是这样想的。

心下下定决心，也就不再有所犹豫了，“你真的想知道吗？”

顾小雅好似开玩笑的笑嘻嘻模样问他，然而回答她的除了沉默，就是一个冰冷没感情的眼神，这叫她心里苦笑，为自己刚才的天真，抱着一丝对他关心自己的奇怪苦笑。

应该早就知道是这样的不对吗！何必还要抱着庆幸！

“啊，那也就是你不想知道了，那我干嘛要告诉你，真是无聊。”

故作无关的一边说，一边端起杯子，以此掩饰眼底的苦涩。

夜韩哲喝掉最后一口红酒，对上她的眼睛，“我想。”

“啊…”心中震荡，差点就有要哭出来的感觉。

她快速的离开那双认真的黑眸，以前那么讨厌，每次看到都恨不能挖了的那双眼睛，此刻却那么美好，让她看了就忍不住泪腺发达。

这样爱哭的自己，她自己也鄙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这样简直一点都不是自己。

夜韩哲没有在说一次，他的双眼仍然联在她的身上，叫她躲都躲不掉。

怕是自己哭出来，她挥手打断这种气氛，语气故作轻松不悦的道：“我说你有没有完了，想知道就想知道呗，我又没有不告诉你，神经病啊你。”

她虽然这样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夜韩哲想知道什么，她只是在赌一把他所说，是自己所想那样。

然而他什么都没有说，似乎是同意了，也似乎不是，至少她看不懂他眼里的思绪，更确切说其实并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一个高级，仍然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深深吸气，放轻松了不少，眼神也由刚才的笑嘻嘻，渐渐的转变为了认真，就好像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告诉你也没有什么，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是我向你要求的第一件事，也是唯一一件事，夜韩哲或许我只不过一个保镖，不应该跟你这个总裁谈什么要求。”

“…但我还是厚着脸，想请你不要拒绝我，我就这一个要求，还希望你能答应。”

她的态度认真，眼里带着恳求，是从来没有在夜韩哲面前出现过的，这让夜韩哲也不免怀疑究竟为什么。

他虽然聪明，却不是会读心术，什么都知道。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好。”他的声音不大，却那么坚定，字一句就能让人安定，绝不会认为他在忽悠。

有了这个承诺，也就不害怕了，渐渐露出笑容，“虽然你这个人我不是很喜欢，不过说的话我还是相信的，那就告诉你吧。”

“你一定查过我的事情吧，在找我的时候，查过我这几十年所有的事情，对吧夜韩哲？”

“是。”没有打算隐瞒，坦然吐出一个字。

语气不卑不亢，明明是他应该心虚，却偏偏说的坦然自若，就好像错的是她是的。

笑着摸了摸额头的刘海，“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做，毕竟你夜韩哲跟我虽然认识时间不是太长，可也不算太短，我对你什么样的人，还是有些了解的。”

她说的随意，听者少见的嘴角轻佻，倒是没说什么，继续沉默听她说。

“好了，我认真一点跟你说把。你既然调查过我，一定知道我的所有事情，包括我失忆你也应该很清楚，或许你比我更要清楚的多。”

顾晓雅笑嘻嘻的对他说，却在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拉长了音调语气突变，冷漠不掺杂感情的最后一字，而那张脸上，跟语气形成了对比，依旧笑咪嘻嘻。

虽然不是很不喜欢这样，会让她认为自己很虚伪，然而为了生存，她却不得不学会伪装，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不用刻意就足能轻易做出来口不对心，笑不对眼，或者眼有笑意，心却淡漠！

可即便这样，在面对他的时候，却一点用都没有，简直叫人不生气都难。

突然嘴唇勾出弧度，对上那双笑意不达眼底的明眸，“对，的确比你清楚地多，想知道。”

想不到夜韩哲会这样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她想过好多夜韩哲可能的反应，比如冷漠，或者离开，再或者什么都没有，毕竟他一个木头，会的也就这么几种可能，然而顾晓雅怎么也没想到，都不是！

“不是，这什么？夜韩哲你没事吧。”说着手已经覆盖在了夜韩哲的额头上，似乎特别希望他喝醉了，或者身体不舒服，再或者中邪了。

可惜所有的一切想法都不是，夜韩哲拽开她的手，似乎很嫌弃的蹙眉，“说。”

“我去，你嫌弃我也就算了，还命令我，要不要这么恶略，你这个恶魔。”咬牙切齿的说出，恶魔两个字，大有一种咬不死他，不罢休的样子。

最可气的是，即便这样又能怎么样，她还不是只感觉到，一根铁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知道自己说不过，不，根本不是说不过，这个家伙就根本不说话，没反应怎么能叫说不过！

要是夜韩哲真的跟她杠上，那倒好说她顾小雅还没有，那一次在说这方面，赢不了谁，即便夜韩哲她也有很好的信心能赢得了。

TMD这个家伙就根本不给她一点点发挥的余地，这家伙就一块木头，跟他抬杠对骂那是不可能的，除了自己憋屈，或许还会气得吐血，一点都划不来。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与其跟这个家伙生气，倒不如直接耳听就忘，这样倒是还能不那么生气。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什么会恩。”

淡淡地瞥了一眼，认真的道：“是你告诉我。”

“……？我去你要不要这么计较，男士优先这句话怎么说的，你一个男人还要计较那么多，你还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了。”

“无所谓，说。”

忍不住眼角抽搐，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奇葩，无所谓是什么鬼！？一个大男人，要被人这样说，就算不发飙，起码也理论了，可这个家伙到好，一句不咸不淡的无所谓，就完了！完了！

“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算了你厉害，我不跟你说什么。”

“不就是我先说吗，说就说有什么，我又不是你这个小气的男人。”

孩子气的扭过头，不愿意搭理他。“我失忆了，以前没有想过，不过现在我想记起来了，想要找回记忆，所以我请晓晓那丫头帮忙，就是这样请问老板你还有什么需要知道的吗？”

大概的随意说了一遍，说的毫无灵魂，就跟生硬的背台词一样。

好在夜韩哲也不计较这些，只是问：“为什么想记起？”

“不知道啊，可能希望吧，其实记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好吧？毕竟那是属于我的记忆，我想记起它又没有错，还能有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的。”

眸子里一闪即逝的情绪，虽然她捕捉到了，可不知道那是什么，也就无所谓了。

“这样挺好的，何必记起。”

歪着头看他，玩笑的问：“总裁难道你不希望我恢复记忆吗？为什么说这样挺好的，你要知道谁都希望有一个完整的记忆，而不是空白这一块缺失，这样是不完整的。”

虽然并不是这样想，不过在面对夜韩哲的时候，她却突然就说出了口，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真的那么希望知道？”

“我想没有什么希望不希望的，我刚才的话已经很明确了，难道老板觉得我在跟你闹着玩家，还是你认为我顾小雅在做梦？”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似乎不希望我回忆起，不过我觉得我应该想要完整记忆，只有记忆完整，这个人才能算完整。”

“你为什么觉得只有记忆完整，才能算整个人完整？或许你并不想知道呢，既然有些事情，可以选择忘记，何必还要记住。”

这是他说的最长得一段话，至少顾小雅没有见过几次。

她不知道为什么夜韩哲那么激动，不过由此也让她觉得，夜韩哲一定查到了什么。

清浅的苦笑，挑起嘴角，嘲讽的道：“是吗？我记得老板你以前不是这样想的吧？你当初可很希望我能记起来，我当时还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有时候问那么奇怪的问题，不过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老板你只是希望我恢复记忆。”

“那么我不清楚，为什么现在你变了？既然当初很希望，又为什么如今要反对？”

由于双拳紧握的力度过大，指关节泛白，胳膊的肌肉轻轻颤抖，以肉眼轻易察觉不到的轻微颤动。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激动，一切都变得奇怪，搞不懂夜韩哲，如今竟然连自己都搞不懂！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认识夜韩哲，还是更早或者更迟？她明明没有醉，没有困却感觉思绪异常混乱！

“夜韩哲你到底希望什么？你不是知道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倒是告诉我啊，只要告诉我，我就不用去查了不是吗，你明明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质问的口气，带着从不曾有过的撒娇，就连她自己都没听出来……

“我想我没有那个义务，告诉你你的记忆。”

他只说了这一句，起身离开，看都不看她一眼。

目送夜韩哲离开，双手紧握成拳，即便指甲陷进肉里，从伤口溢出来的血迹染红了桌面，她也无动于衷，双眼一直紧紧粘着夜韩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