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顾小雅，他还是第一次见，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前这个女孩哭。

面前这个女孩，好像一直都是个女汉子的形象，从来不会伤感是的，可是现在看着她无助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小孩一样，将自己抱成一团，肩膀抽搐。

上前蹲下来，看着面前顾小雅，手放在顾小雅的背后，一下下的抚摸。

“小雅不要难过，这不是你的错，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可难过的，其实哲他没事，他也一定不会怪你的，身为一个女孩，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哲他肯定，也想要保护你，他是一个男人，如果眼睁睁看着你出事，那不是他的性格，也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出来的事情，所以不要指责了。”

埋在大腿上的头摇了摇，语气沙哑带着哭腔，“是我的错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对那个人手下留情的。”

“小雅，你抬起头来，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都是那些人不好，如果不是他们哲不会出事，也是我不好。”

说着叹气苦笑：“我明明知道最近不太平，我分明知道会出事儿，可是我却没有坚定自己的立场，不顾他的反对，在他身边安排几个人保护，如果我要是强硬一点。”

“当初在哲不知道的情况下，安排几个人在他身边保护，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说来还是我太大意了！”

顾小雅虽然在伤心，不过她的理智却在，在听了欧阳言的话后，她从中抓住了重点，冷冷的转向欧阳言，那双眼睛带着疑惑，带着探究。

“当初不顾他的反对？如果在知道的时候，就做好准备找几个人保护？”

她像是在重复，又似是在询问，那双湿润轻微红肿的眼睛看着欧阳言。

“呵，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次的确是我的失职。”

“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样，你也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为什么还要说？你是在岔开话题吗。”

虽然是疑问的话，她的眼神却肯定的可怕。

苦笑着点点头，“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我没想到小雅这么敏感细心，只是说了一下，就能抓住重点。”

“那就请你告诉我。”

收回拍打她手背的手，站起身再次递出自己纤细白皙骨节分明，适合弹钢琴的一双美手。

“先起来去那边坐吧，坐下来我在好好跟你说，你这样不舒服。”

顾小雅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犹豫了一下，伸出自己的右手，让欧阳言拉着她起来。

两人坐到对面无人的椅子上，可是好一会儿，欧阳言都没有说话，这让顾小雅以为自己被骗了，眉头蹙起，用那双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

“欧阳言我讨厌被骗。”

“我知道，但是在小雅心里，我就是一个说谎的人吗？这样是不是对我有点太残忍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笑着的，双眼还是那样的如同月牙一般弯这，只留下一条缝儿看人。

顾小雅不知道他这话是玩笑还是真的，但是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更加管不了面前这个男人是什么心情，她现在只是想知道而已。

不顾有可能会伤害到对方，顾小雅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的话什么意思，我现在没有心思跟你开玩笑。”

虽然知道她其实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喜欢笑的女孩，但她却一直都笑着面对别人，整天都嘻嘻哈哈，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跟他说话还是头一次。

欧阳言的视线，跟顾小雅的视线交汇。

“喜欢吗？”

“什么？”顾小雅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欧阳言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喜欢吗。

撇开视线，仿佛什么都没有的开着玩笑，“呵呵，没什么。”

“所以你是知道夜韩哲会被人追杀的是吗？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追杀夜韩哲？是不是跟前不久的事情有关。”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些人一定跟前不久的事情有联系，今天这些人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人跟上次那一帮，和上次那一帮对夜韩哲出手，伤了夜韩哲的人是一伙儿的。

想了想，顾小雅咬咬唇，犹犹豫豫的问：“他们跟上次那帮人是一起的吧？杀手？”

“是一伙儿的，至于是不是杀手，他们算是也不是，只能算一半的一半。”

不解的歪着头，对于这话她听得有点糊涂。

“什么叫算是也不是？是杀手就是杀手，怎么还会有个算是？”

“呵呵，因为啊，杀手拿钱办事，不会管那个人是谁，可是这些人，只是跟特定的人合作，他们的合作有可能是钱，有可能是别的交易，所以他们算是杀手，也不是杀手。”

“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一群人，我还以为只有杀手呢。”

带着一丝宠溺的看着情绪终于稳定一些的顾小雅，笑着无奈的摇摇头。

“傻丫头，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杀手只是其中一种而已，其实还有很多跟杀手性质差不多的，只是啊，这些人很低调，他们只是为了利益。”

“只要有满意自己心利益，他们才会出动，其他时候都是如同透明的。”

“而且他们的交易都是保密，交易者不能对外说他们的身份，他们也不会暴露交易者给出的任务。”

“是吗。所以说，这些人就是了。”

“对他们就是，而他们也只是其中一种，干这行的其实有很多，他们也只是其中一种罢了。”

“呵，原来如此，倒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双眼寒光一闪，崔这眸子语气平静，带着一点沙哑，在这空旷的医院听着，倒是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是欧阳言却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内心都没有起一丝波澜，就更加谈不上害怕了。

他只是看着顾小雅白皙小巧的耳垂，稍微点头又想起对方是低着头的，只能笑笑出声回答。

“是啊，的确有点太简单了，其实大多数人都想的太简单了，这个世界上什么没有，尤其是人，为了利益，谁也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他们应该就是跟，夜韩哲之前去解决的那帮人有关吧？”

她不太清楚夜韩哲到底做了什么，但她就是知道，绝对跟那些人有关系。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也已经没有什么好瞒着的了，再次点点头。

“对，就是哲之前出面解决那个人跟他们联合的。”

“但是那个人不是已经完了吗？为什么这些人还会来找夜韩哲？难道是为了替以前折在夜韩哲身上的同伴报仇？”

虽然这伙人跟那伙伤了夜韩哲的人是一起的，但是看今天那些人在说起，之前那一波人的时候，好像根本就没有在乎那些人怎么样，他们眼里甚至有不屑一顾。

这样顾小雅可以肯定，他们一定不在乎那帮人。

别说是那帮人了，即便跟他们一起来的这些人，怕是他们一个也不会在乎一个。

但是这就让她想不通了，按照她认识的夜韩哲来说，夜韩哲绝对不会就这么放了对方。

上一次夜韩哲说过，那边的事已经结束了。

既然夜韩哲说结束了，那就是真的结束了，绝对不会给对方在来一次的机会，这就让她想不通了。

既然都不是的话，为什么这些人还会这样做？

想不通，就不想了，从来都是她的性格，何况现在还有能问的人在这儿，她没有不要难为自己。

“既然这样，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上次解决的那件事情，跟这些人有关？所以他们才会来报仇？”

想也不想的摇摇头，“不，跟他们无关，他们与我们，只是跟别人做交易，来消除祸患的关系而已。”

眉头紧蹙，担忧的望着那扇已经很久了，还是没有声音传出来的门，内心反倒是安静了下来。

她不是傻子，既然里面没有声音，也没有人出来，那就表明其实夜韩哲的情况还好，否则也不会安静。

既然知道对方还好，心里的担忧也就放下了许多。

在放下焦急的心情之后，自然地想的也就比先前多了，毕竟脑子清明了。

但是放下紧张焦急紧绷的神经之后，眼前忽然一黑，差点栽倒，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好了。

她也没有告诉欧阳言，免得对方担心，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如果她让欧阳言知道，欧阳言就会催着她去看医生，也就不会再说。

“那就是说，这些人已经跟夜韩哲之间的联系断了，他们成了根本就互不相干的关系才对，为什么这些人还会找夜韩哲？”

她感觉好像一切都越来越麻烦了，好像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是她不了解，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知道的！

欧阳言也不废话，笑着回答：“的确这三者之间，按理来说中间那条线断了，他们跟哲也应该没有联系，可这些人不是这样。”

“他们与其他拿钱办事的还有一点不同。”

“不同？什么？”

欧阳言看了一眼那扇依旧紧闭的门，眼睛睁开嘴角轻挑，那双蓝色的眸子，仿佛透过那扇门，看着什么东西似的。

那种眼神，好似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空间，冰冷缥缈空洞锐利。

他沉默了很久，顾小雅也没有出声，随着他的视线，也看向同一个地方。

走廊里很寂静，毕竟夜韩哲的身份不同，为他治疗的一定是最好的地方，自然不会有无关的人出现在这儿。

空荡的走廊，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安静如同静止。

很长时间的静止，至少对于顾小雅来说是很长一段时间，但其实只有两三分钟而已……

终于欧阳言动了动，收回视线转向顾小雅。

等她面向顾小雅的时候，那双冰蓝的眼睛已经再次眯起，笑的如同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些人没有组织，却比有组织统一，这些人的统一很多人都以为是，那种只要一个人接了任务，其他门会帮忙的统一，而是他们的系统任务。”

“系统…任务…？”

“为什么听着好像执行任务的机器一样？一般人干嘛好端端的要用系统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