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作为一个钢铁直男他此时的关注点，很快便从情欲这一点上转变到了另外的地方，他闻到一股子异味，虽然很淡，但很清晰，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却对那个味道很好奇。

于是他在此时此刻，说了一句最不符合此时此刻景象的话。

他摆出一副认真脸，看着云西子，面带思索，他这样问道：“你有.......多久没洗澡了？”

由于他这个问题问的很认真，云西子瞪着大眼睛看了他好几眼，她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困惑这两个字，余裕问他这种问题的感觉，就像是泰坦尼克号的结尾杰克和露丝生离死别，杰克突然给露丝来了一句，你昨天晚上吃火腿肠了吗？

这种异样的羞耻感，和违和感铺面而来，但云西子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少女，心理调节能力一级帮，于是她也认真的回答：“好像......一直没有。”

而余裕此时也不知道是那根筋搭错了，他好像丝毫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强烈的违和感，反而还在涛涛不绝的继续问着，“你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就那种味道......很像......很像。”

余裕走了这么几天的路，因为长期在黑暗中的缘故，各种各样的气味，他都闻过，无论是新鲜的，恶臭的，还是香的，在他的鼻子闻起来，都有了更加丰富的层次，这些味道里面更深的一些东西都暴露了出来。

所以他现在对于味道的理解，是深刻的，是完整的，不再拘泥于常人的偏香或者是偏臭，甚至他对于一些刺激性的气体的忍耐力也显着的提高，而他此时这样说云西子身上有古怪的味道，也并不是说这味道是一股子恶臭味道，或者说是体香之类的。

他从云西子身上散发出的各种味道中，很清晰的捕捉到了一种十分新鲜的味道，那味道......

“像什么？”云西子这样问道。

“血......血肉的味道。”余裕坚定的说道，要说他对于什么味道最为熟悉，记忆最为深刻，那就只有......血肉的味道。

“啊？我确实吃了肉......余裕你这都能闻出来啊？”云西子这样讲道，她的面色轻松，只是觉得友人有了一项新的技能，有些好奇。

但余裕却面色凝重，甚至吓得后退了半步，像是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无法接受的事情，他的面色迅速的变化，有悔恨，有悲伤，还有一种更深沉的......愤怒。

而随着余裕后退的这半步，他和云西子之间就像划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痕，两人开始出奇的有些沉默，这老友相见，他们却好像对彼此都有些陌生了，都有些不知所措。

陈大教司此时也慢慢的跟了上来，他就站在云西子的后面，他靠近的时候，也只听清楚了什么肉，什么闻出来之类的话，但出于对于神灵的尊重，他并没有插话，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他只是觉得这人既然是神之女的朋友，那他也应该好好的招待，没准这又是一位不知名的神之子，得罪了可不好。

外面的那些卫士们能站起来的还剩下一小部分，他们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还是继续缓慢的在向着余裕靠近，他们的佝偻着身子，但手中的武器却是紧握着，他们的眼神依旧坚定，一步步的前行。

夜晚的风吹的这长明阁的火焰飘摇，火光照着余裕的身形，他许久未修剪的长发遮盖了他的眼，他接下来说话的语气低沉，但却像入冬时的冰雹，冷酷.......无情。

“人肉......”

“人肉？什么人肉啊，余裕你究竟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奇怪啊？是我做了什么坏事吗？”云西子还是不明就里，她甚至还在脑子里仔细想了想自己究竟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她不知道余裕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她很害怕。

余裕抬起头，眼睛瞪大，就那样望着她，余裕抿了抿嘴，又长呼出一口气，像是在努力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但他的语气还是那样不友好，冷凛而低沉，“我说啊，你吃的......是人肉？”

“我......”余裕突然给云西子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让她有些触不及防，她吓得险些没站稳，摔倒在地。

“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吃人肉？余裕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吓我的吧？我就吃了几块肉，那肉.......怎么可能是人肉啊，你肯定在骗我......呜呜呜。”云西子眼睛里面已经有泪花在打转，水雾迅速弥漫了她的整个眼眶。

“我不会骗你的，因为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一点疑问都没有的事情，你知道吗？”余裕扶住了云西子的肩膀，云西子低着头，也不敢抬头看他。

“为什么......为什么......”云西子是相信余裕的，虽然不知道他这突如起来的一句话是从何而来的理由，但她选择相信之后，心里就很难受，甚至可以说整个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

余裕看着云西子在哭，他心里也不好受，但事实就是事实，总要面对不是，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但是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因为这里......没有任何能当作肉食的动物啊。”他还是这样讲了，把这不容置疑，不容辩驳的事实说了出来。

余裕的话像是捅入云西子心中的一把锋利的刺刀，这刀不见其形，其势锋锐不可当，这一刀夺心夺魄，把云西子心中的那些道德常理，人伦纲常，都搅了个稀巴烂，把她这二十几年来的一切常识，一切价值观，都当作路边的垃圾，随意的丢弃。

（我......吃了人肉啊。）

（怎么能这样啊......我明明没有.......我吃的是生鱼片啊。）

（生鱼片有点酸......血色的花.......没有动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真的这样做了吗？）

云西子的想法开始变得混乱，她最后只想苦苦追问这样的一个问题，她眼里的泪还没干，她就疯了似的转头去问那个陈大教司，她紧紧的握住那个陈大教司的衣襟，超凡者的力量在她这情绪失控之下，完全的释放了出来，她竟然直接把那个陈大教司给举了起来。